周圍的賓客從短暫的恍惚中抽離出來,皆好奇蘇懸的身份,不僅是因為對方的出衆外貌,還因為唐鳴的态度。
兩人站在一起,關系匪淺的樣子。
唐鳴從侍者的手裡取過兩杯酒,其中一杯遞給了蘇懸。
蘇懸取過酒杯,淺飲了一口。
看見這一幕,不少賓客的心裡都猜測蘇懸的身份背景沒那麼簡單。
畢竟除了秦家和蔣家的兩個發小,唐家的大少爺何時這麼給人面子過?
很快,蘇懸蘇家長孫的身份就被證實了,爆料的還是熟人,正是蘇懸那個現在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二叔。
二叔也收到了邀請函,但他是以個人身份來赴宴的,所以宴會上他格外看不慣蘇懸,覺得老爺子偏心,什麼出風頭的事都讓蘇懸占了。
今天蘇懸出了名,明天圈子裡就都是他的消息,到時候誰不知道他才是蘇氏的繼承人?
老爺子這是在為蘇懸鋪路啊。
二叔越想越氣。
所以别的賓客悄悄打聽蘇懸的身份時,二叔沒忍住說漏了嘴,話裡話外都在貶低蘇懸。
“大哥的寶貝兒子,海歸藝術生。”
“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他給老爺子灌了什麼迷魂湯,都打算讓他進公司了,真不知道以後會鬧出什麼笑話!”
這些話在賓客之間漸漸傳播開,在場的大部分人的腦子都不蠢,分辨的出來話裡哪些内容是真又有哪些帶有水分。
重點是蘇懸本人的能力如何嗎?不是,是蘇懸代表蘇老爺子參加宴會,向衆人傳達了蘇懸才是蘇家唯一公開承認的繼承人和他将成為上流圈年輕一輩的中心的消息。
賓客們面上不顯,但都不約而同朝着蘇懸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提前打好關系總是沒錯的。
一時間蘇懸的周圍圍攏了不少人,個個面帶微笑,态度熱切。
蘇懸的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不管是誰來打招呼,他的态度一直謙和有禮,姿态優雅從容,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權勢浸染下養出的傲慢與不屑。
這一幕落入衆賓客的眼裡,對蘇懸都不免生出了幾分好感。
有人歡喜,也有人愁。
蔣家也來了人,蔣栩跟着蔣惟一起出現,遠遠的看見蘇懸的身影,看見他的身邊圍滿了人,嫉妒心發作,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蔣栩,來之前你怎麼和我保證的?”
蔣惟一扭頭發現蔣栩跑了,臉頓時黑了下來,恨不得穿越回去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本來蔣惟是不同意帶上蔣栩的,畢竟他清楚自己這個弟弟的性格有多惡劣,蔣栩去了隻會給他添亂。可蔣栩死活要去,放言如果蔣惟不帶上他,他就找機會偷溜進去,到時候别發現了丢臉的也是蔣惟。
蔣家父母寵溺幼子,都幫着他說話。
蔣惟被纏的實在沒辦法,隻能答應,但來之前他讓蔣栩做出了保證,保證等會兒去了宴會要乖乖待在他身邊,多聽少說話。
可保證撐不過三秒。
這件事充分證明了一個道理——信蔣栩的鬼話,信他能安分不作妖,不如信母豬能上樹。
“學長!”
蔣栩一路小跑,無視了唐鳴略帶深意的目光,笑盈盈地和蘇懸打招呼。
蘇懸看到蔣栩,微笑道:“你今天也來了。”
“是啊,我哥硬要帶我來的,沒想到會遇到學長。”蔣栩面不改色地撒謊,把他今晚能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都推給了蔣惟。
蘇懸道:“是很巧。”
蔣栩笑得更燦然了,他偷偷瞥了眼唐鳴,然後小步小步地挪到了蘇懸身旁,抱住了他的胳膊:“學長,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好不好?”
“呵……”
唐鳴輕聲嗤笑,看着把他擠開又占了他的位置的蔣栩,眼裡盡是冷意。
搞小動作可真熟練啊。
蘇懸像是什麼都沒聽到,把胳膊從蔣栩的手中抽出來,對他說:“到時候再說,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的。”
“不能保證一定來參加嗎?”
“未來的事誰都不能确定。”
蔣栩垂下頭,一臉沮喪:“可你不來,辦生日宴又有什麼意義?”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到一個合理邀請蘇懸到他的家裡的主意,怎麼還是有失敗的可能啊?
“蔣栩,本來就說不準的事,别勉強蘇懸了。而且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的生日在下個月末,時間還長着,急什麼?”
唐鳴突然開口,當着蔣栩的面給蘇懸上眼藥,頓時把蔣栩氣得不輕。
“唐少今天怎麼是一個人來的?你的男友呢?難不成又分手了?”蔣栩看着唐鳴沉下去的臉色,笑得愈發大聲,“真的分手了?可你們都交往了兩個月了,以往的幾任交往都是不到一個月就分手了,我還以為這一次你是遇到真愛了——”
“真愛”兩字被蔣栩刻意加重語氣念了出來,聽得唐鳴真想把他從宴會裡扔出去。
蘇懸看着針鋒相對的兩人,若有所思道:“963,他們以前認識?”
這個認識指的不是指兩人隻有表面交情,而是類比關系很好的朋友。
等了一會兒,963道:【認識,他們以前關系很好,但後來因為一些事鬧掰了,關系極速惡化,發展到了見面就會嘲諷對方幾句的地步。】
蘇懸了然:“難怪。”
蔣栩刻薄的功力還是更勝唐鳴一籌,他拉住蘇懸的手,得意地說:“學長,你别聽他瞎說,他人品很差的,一個月換一任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