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秦見夏在内的所有同學,全部面面相觑,暗自倒吸一口冷氣。
整個教室内,靜得隻能聽到台式空調運轉的轟鳴。
川總直接笑出聲。
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年輕人?”範川慢悠悠地轉回身,冷笑一聲,“年輕人又不是瞎子!”
“你現在給我拿着你畫的卡通人,去學校門口挨個問,問年輕人喜不喜歡你的設計?”
“哦——不能說喜不喜歡,你去問問那些人,如果你這個風筝是一款産品,他們會不會買?”
陳文欣依舊嘴硬:“老師,我還是覺得,這個既然是我們的作品,應該按照我們的想法來做。”
所有人:“……”
蘇織徹底放棄掙紮,忍不住對她翻了個大白眼,氣若遊絲地偏頭,和秦見夏再度對視一瞬,然後扶額打開Illustrator,自顧自地按照老師的要求重新做。
“我是真沒想到,居然有學生馬上大四了,還能說出這種話……”範川徹底發了脾氣,“既然你這麼有想法,你為什麼還要坐在這裡聽我上課?你去給我上課得了呗?”
秦見夏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她一邊佩服這陳文欣真是個勇士,一邊又覺得,她腦子的确木得密不透風。
這倒不是她第一次公然“抗旨”。
他們院老師都是什麼人?
不是國内藝術類top就是港大包豪斯,不是自己開公司工作室的行業大拿,就是深耕學術的名望教授。
況且除了極個别吹毛求疵的老師外,大部分老師都出乎意料地盡職盡責。
大家上趕着巴結還來不及,居然會有人蠢到這樣子頂嘴?
不知道該說她不畏強權,還是說她的隊友蘇織很可憐了。
大家完全想象不到,表面上唯唯諾諾的陳文欣,卻是最軸的人。
基本上,隻要老師提出修改意見,她95%不樂意改,相當堅持她的Q版大頭風格,認為自己是獨樹一幟的二次元小畫家。
實則三年過去,她的設計水平和大一剛進校時沒什麼變化。
秦見夏本來以為,陳文欣在系主任的課上,應該會識趣地收斂點,畢竟大家都很怕範川。
然而,自卑敏感的陳文欣,出乎她意料地天不怕地不怕。
沒想到……自己居然又猜錯了。
“好吧。”
最後竟然是範川妥協,明顯懶得再争辯:“你們組、以後、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随心所欲好嘞,上課也不用拿來給我看進展了,可行?”
“放你們自由咯~”
川總陰陽怪氣地說完,轉身去看下一組方案。
陳文欣當即面紅耳赤地抄起手機,齊耳蘑菇頭發梢遮住她的側臉。
她手上不停地打着字。
蘇織在一旁生無可戀,手都快搓出火星子。
秦見夏看到此情此景,将目光收回到自己的電腦屏幕上,嘲諷地扯了扯唇角,不由得在心裡腹诽——
過兩天刷微博,大概就能看到川總的身份證号和戶籍地址了。
估計人家的小群和設了分組的空間,早就給這四旬老漢屠了一遍。
除了陳文欣外,接下來也沒什麼樂子可看。
秦見夏拿起AirPods,戴上左耳,點擊浏覽器。
蘇織剛在範川面前不太敢說話,此時生氣地小聲對陳文欣說:“你别畫你那個了,我把這次作業全做了,你給我找數據和資料就行……”
陳文欣愣愣地偏頭看她,仿佛受到莫大的委屈,闆着臉應下。
秦見夏在Safari裡輸入「黃油直播」,聞言,不禁暗自揣測。
會不會這家夥的真正目的,其實是把作業全部甩給組員……
誰說這陳文欣蠢啊,這簡直太聰明了。
能者多勞,不能者不勞。
這就是小組作業。
秦見夏剛打開黃油直播,Jichoo的直播間就從首頁推薦位彈了出來。
不得不承認,即便很長時間沒關注,但此電競花瓶的顔值确實毋庸置疑。
她調高音量,點進Jichoo的直播間,細細品味此男神顔。
談繼秋是淡顔系,但帥味很濃。
當然,活人微死感也很濃……
他頭發微長,似乎久未打理,和皮膚形成鮮明的黑白對比。
秦見夏歪着腦袋仔細觀察,發現他皮膚更白了,膚色像女孩子一樣。
談繼秋此時正好偏頭,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似乎在等待誰的消息。
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挺拔的鼻梁,和微翹的鼻尖。
她再度感歎——簡直是完美的鼻型!
不是小巧的鼻頭,談繼秋的鼻子有一些鈍感。
正是稍稍敦實的鼻型,使他這種小白臉,完全沒有精明感。
真神奇了。
談繼秋退役後怎麼沒發福呢?
她看同齡選手都發福了啊?
秦見夏一邊想着,一邊切出去查了個數據,将網頁收藏後,又忍不住回到直播間,發了條彈幕——
勤撿蝦球:「我看繼軍也是風韻猶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