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個小綠茶嗎?
“神父過于嚴厲,蘭伯特也不是簡單人物。或許過了今日,我們還有機會見到他。”
這樣的人,是絕不甘心在一座小小的教堂蹉跎的,他必定是要向上爬,爬得越高越好。
彩繪玻璃外的月光漸漸明亮起來,光怪陸離地照在破損的聖徒畫像上。教堂外,風聲依舊凄厲,她啃着肉幹。地精的吵鬧聲,爐火的噼啪聲,鐵鍋裡逐漸沸騰的水聲……這一切讓這座破敗的教堂在寒冬中格外珍貴。
林思很快将蘭伯特抛在腦後,她緊緊依偎在維因懷中取暖,然後靠在斑駁的牆壁上,閉上了眼。
第二日,林思是最早睜開眼的,她剛一動,攬在腰間的手瞬間緊了緊。維因緩緩睜眼,朝她笑道:“早安。”
蘭伯特給他們端上熱水洗漱,林思埋頭搓了搓這些日子吹的有些龜裂的臉,就聽蘭伯特“撲通”一聲給她跪下了。
“求您救我!”
林思洗臉的動作頓住,她是喜歡多管閑事,但沒那麼喜歡“救風塵”。
“我們是在押運貨物,不是遊山玩水,你小小年紀跟着我們,會吃很多苦的。”
蘭伯特小聲道:“我不怕吃苦。”
林思道:“抱歉,我們不能帶上你。”
她一擡頭,卻看見神父高高地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二人。
林思覺得棘手極了,她揚聲道:“約翰神父,這裡條件艱苦,小孩子一時半刻受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希望您在我們走之後不要太過于苛責蘭伯特了。”
神父漠漠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林思無奈歎了口去,不是她不想帶走蘭伯特,是她在押送貨物兇險之極,帶着個小孩麻煩得很。她抽出一張紙來,寫下維多利亞農場的地址:“如果實在受不了,開春過後就來這裡找我。”
蘭伯特握着那張紙條,看到農場二字,神色不由得閃過一絲輕蔑。
林思看在眼裡,不由得歎了口去。
待他們走遠後,蘭伯特心想,原來隻是個農場主,不是什麼貴人。
于是他慢條斯理地将紙條撕碎了。
一轉身,蘭伯特就挨了一耳光。
他瘦弱的身子沒挨住這一下,狼狽地倒在地上,痛得眼前一黑。
“看吧!你像隻圍着腐肉打轉的秃鹫!”神父撿起破碎的紙條将它們拼起,冷笑連連:“你以門第為榮,卻辜負了農場主施舍于你的善意!”
蘭伯特沉默着面對着一切。神父道:“去禁閉室反思你自己的言行,直到你認識到自己的卑劣。”
蘭伯特在禁閉室一直禱告至深夜。
半夜,他面無表情,靜悄悄地來到神父的房間内。屋内燒着熱碳取暖,窗戶的一角被小心打開,新鮮的空氣流通進來。
蘭伯特幽靈一樣飄過去,将窗戶死死關緊。
他扶着門框,嘴角輕輕勾起,做出的口型說不出的怪異的恐怖。
“再見啦,約翰神父。”
門扉緩緩閉合,而門外滿地清輝。
蘭伯特舉着燭火,一步步回到禁閉室,燭光将他的臉照得半明半暗。他跪下來,虔誠地向神祈禱,保佑約翰神父身體康健。
——
繼續趕路的林思并不知道此事,她正和維因激烈的讨論:“等貨物送到伊倫子爵領,冬天都快要結束了,那冬季特供煙花還有用嗎?城門鉸鍊的防凍油也沒用了吧,難不成都要堆在倉庫裡吃灰?”
維因道:“伊倫子爵領比薩克森公爵領還要冷一點,防凍油還能再用上半個月。反季的雪精靈冰晶現在隻需要半價就能購入,囤積到夏天,可以高價賣給需要納涼的人。”
“獸人烈酒天熱了喝不上,你有沒有聽過一種技術叫做蒸餾?”
林思愣了下,然後哈哈大笑:“當然聽說過。”隻是沒想到科技這樣落後的世界,也知道蒸餾。
維因繼續道:“将烈酒蒸餾成酒精……究竟就像是煉金師調配出的魔法藥水一樣,能殺死腐菌,又能驅逐瘟疫,總之是很便宜但作用強大的藥水。我曾經親眼見過一一名士兵需要截至,他們将酒精塗抹在士兵的皮膚上,對方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來。”
林思微笑着點頭:“它的用途還有更多呢,溶解油脂,作為燃料,合成一些化學藥品……不過太具體我也不清楚。”
維因眼睛一亮,将林思的話牢記心中,回去可以找莉娜探讨一下。
林思望着身後的貨物:“别的都好說,冬季特供煙花隻能在倉庫裡爛到明年了……除非……”
一股涼意從脊梁骨冒上來,林思喃喃道:“除非……”
她瞬間聯想到市政廳門前那位古怪的青年雷納多和戈弗雷的鐵錠。
除非他們将煙花的火藥拆出來,做成炸彈和大炮!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