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她摸了摸肚皮眼神溫柔似水:“好孩子,你可一定要為母親争口氣呀!可不要像你那沒用的姐姐。”
劉大夫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上前一步獻媚道:“奴才故裡流傳着一則說法,孕婦于孕期常輕撫肚皮,與腹中胎兒頻繁互動,日後誕下的嬰孩與母親之間,自會多出幾分聯系。”
崔子衿眉眼上挑,朱紅的唇珠輕觸下唇:“本宮的孩子定然是和本宮親近,旁人自是比不過,要你多嘴!”
“奴才知錯,還請娘娘責罰!”
劉大夫撩起袍子慌忙下跪,額頭閃過冷汗。
心裡嘀咕:難不成要弄巧成拙了!
袁嬷嬷連忙扶起劉大夫,皇後不懂事,可身為心腹的她卻不能不懂事,能頂着殺頭的大罪混入宮裡的大夫屈指可數,聽命于崔家的更是少之又少。
她将劉大夫拽到山水屏風後,掏出用金銀絲線秀好的荷包,裡面放着沉甸甸的銀子,嘴裡殷切:“還請劉大夫莫要多想,娘娘近些日子擔驚受怕脾氣難免暴躁,還請劉大夫出了宮莫要聲張。”
劉大夫掂量了荷包裡的銀子,約莫六七十兩銀子,足夠他快活一陣子了。
嘴裡不自覺露出笑意,臉色也不似方才的陰沉:“嬷嬷放心,崔大人既然将我送進宮裡,我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等袁嬷嬷送走劉大夫不久再度返回寝宮,崔子衿又睡着了。
隻不過因着有了崔家送來的大夫的保證,她一顆懸着的心也算是放進了肚子裡面,專心打點好崔子衿日常的飲食,防止有人放了不該放的東西。
卻說劉大夫出了景陽宮卻沒有從雲龍門離去,反倒是趁着宮人不注意拐道來到了禦書房。
等到門外面的總管太監通報後,方才垂頭繞過殿内的黃馬甲侍衛,踩着柔軟的地毯顫顫巍巍行禮不敢起身。
禦書房内龍涎香香氣環繞紅柱,落日餘晖照在陳列的書架上留下一道道暗影,侍衛皆面無表情無疑給面聖的劉大夫增添了心理壓力。
皇帝慕容複身穿着龍紋黃袍,皺緊眉頭氣勢逼人,他剛看完刑部送上來的折子,上面詳細記載了審訊的東宮宮人是如何窺視大皇子行蹤、又是如何越過宮内層層侍衛傳到自家主子手上。
皇帝雖知道大皇子入住東宮定然會有人耐不住性子,隻是沒有想到東宮大半的宮女太監竟是沒有幾個清白的。
其中舊居後宮的太後參與其中更是讓皇帝怒火中燒,太後之所以能夠在前些年的清算中安穩度日,除了皇帝遵循孝道外,更重要的是太後不曾插手前朝後宮。
如今雖說是為了家中子嗣而插手大皇子一事,可到底是犯了皇帝的大忌。
見太監通報劉大夫前來回話,腦海裡不禁回想起皇後是如何故技重施,引得他失控留下了一顆種子在那女人的肚子裡面。
那夜他皇帝依照舊俗前往皇後宮裡,本想着坐一會兒便回禦書房處理政務,不成想皇後端來一杯酒後他情不自禁。
以至于錯将皇後看成了死去的心上人,等到天亮反映過後早已經木已成舟,更是沒有想到那女人肚子倒是争氣,不過是一夜就懷上了龍胎。
若非他早早在民間尋回大皇子,派攝政王魏清然護送其入京,恐怕三公會借着這個孩子更上一層樓,這朝堂就将成為世家門閥的天下了!
想到這,慕容複望着跪在地下的劉大夫眼神也越發深邃,像是無盡的黑夜裡暗藏危機:“皇後肚子裡的胎兒如何了?”
“回皇上,皇後肚子裡的胎兒日趨虛弱恐怕撐不到生産之日,隻是皇後身子骨強——”
劉大夫掂量着皇後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小心翼翼回話,手心止不住的出汗,身上像是被萬丈寒冰包裹冷到刺骨。
“那你是如何回皇後的?”
皇帝聲音像是沉甸甸的秤砣,墜得人心發慌。
“臣依照皇上的命令,謊稱胎兒無礙,并勸皇後平日輕撫肚皮,待生産之日定會讓皇後難産。”
劉大夫斟酌着每句話,掉腦袋的事兒不敢輕易下定論,可他也知道皇後緊緊難産不足以讓皇帝心滿意足。
“難産?那豈不是胎兒有可能落地?”
皇帝不願意皇後生下皇子,就算是他子嗣不豐,也好過當個傀儡皇帝。
劉大夫心顫:“皇上,婦人難産便是一屍兩命,就算是胎兒命大吞噬母體存活,也卻是體弱多病,稍有些風寒便可要了小命。”
“再者老奴謊稱輕撫肚皮可有助胎兒,實則會導緻臍帶纏繞嬰兒頭腳颠倒,以至于孕婦難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