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簪子!”
張甬閣聞到熟悉的胭脂味,那是帶着淡淡的百合花香,飄逸的雪紗披肩拂過他的衣袖時,他久久不曾跳動的心此刻砰然炸裂般肆意奔騰。
他呆楞着看着慕容淩月對他回眸一笑:“多謝公子了!”
待佳人離去,安霖遠遠望着張甬閣癡癡的模樣,嘴角翹成了彎壺。
“妹妹可否滿意?”
“自是任由兄長做主!”
慕容淩月盈盈朝着安霖行禮,臉頰的嬌粉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此日,安霖手持賜婚聖旨,親自來到慕容淩月所住宮殿宣旨,而傻乎乎在客棧等候的張甬閣還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公主親自挑選的驸馬。
直到被内侍宣他進宮,他再次朝聖,方才如大夢初醒般醒悟,手捧着二人初遇時的簪子笑得合不攏嘴。
二人婚事在公主府舉行,期間張甬閣回到鄉裡,享受了村裡人的祝福後變賣被親戚窺視的房産,帶着老母再度返回京城。
安霖賜給他一棟宅子,面積不大區區三進院,可對于即将前往西北地區赴任的張甬閣來說綽綽有餘。
婚事沒過多久,他便接到官職的派遣,臨行前他再度拜謝太子殿下,望着太子殿下瘦弱的肩膀,他下定決心要在西北地區闖出成就,絕不辜負太子殿下的賞識。
城門外,狂風席卷着車簾,安霖身後是數百侍衛,她溫柔地注視着已然梳着婦女發髻的慕容淩月。
慕容淩月雖已嫁人,但長公主的名頭依舊足夠震懾西北刁民,安霖親手将一把利刃送給她:
“西北苦寒,又多流寇之輩,與其指望他人不如依靠自己。”
慕容淩月面目紅潤,與昔日抑郁于心截然不同,她手握着利刃對着安霖展顔一笑:
“皇兄,我與夫君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安霖卻搖搖頭:“身為太子,我希望你與甬閣做出一番成就。可身為兄長,我唯願你此生幸福安康。”
“皇兄——”慕容淩月眼含淚水,她緊緊抓着安霖的手,輕輕靠近她的耳邊道:“不——皇姐,我期待您登上那至高無上位置的那一天,那時,皇妹才是真正的幸福。”
“你?”安霖聽到那句“皇姐”是已經震驚到失去表情。
“皇兄别忘了,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女子的是女子。”慕容淩月見安霖錯愕的模樣,眼底閃過笑意,随後将一封信件交給安霖道:“皇兄,這是皇妹多年來觀察您的記錄,皇兄可要細細看喲——”
随後,她跨步上馬車,回眸一笑間,安霖仿佛看到了浴火重生的鳳凰,那一刻,她無比清楚地認知到:一個人的改變竟是如此之大。
待回到東宮打開書信,字字皆是她平日裡不曾注意到地細節暴漏了女子身份,信封最後,慕容淩月寫道:“皇妹此舉并非要挾,隻希望盡綿薄之力為皇兄登上皇位鋪上一層白玉石磚,皇姐,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比你更适合那個位置。”
火焰貪食着信封,火光中安霖眼神中的野心越發炙熱,她第一次産生了對皇位的迫切。
要快,不能讓其他人抓住我的把柄。
又二年,皇帝在朝堂上宣稱太子身份存疑,押入大牢徹查身份。
獄卒在無意間發現太子殿下居然是女兒身,随後滿朝震驚,皆要求将安霖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攝政王魏清然知情不報同罪,一同押入大牢等候秋後問斬。
安霖所提拔之人皆被罷黜歸家,少數人初掌诠釋之人甚至被明晃晃陷害入獄,生死未蔔。
恰逢邊境戰事又起,身為将軍的廖白英卻深重劇毒昏迷不醒,一系列變故讓朝堂百官措手不及。
皇帝欲派他人頂替廖白英主帥一職,卻發現朝堂竟無人可用,三公子弟皆稱病卧床不起。
戰事緊迫,敵軍竟以五城百姓性命為要挾,要求皇帝交出太子作為人質。
逼不得已下,安霖再次恢複太子之位,魏清然率領将士負責護送安霖前往邊境,百官隻求敵軍莫要靠近京城,絲毫不顧及江山社稷無人可繼承。
百姓嘩然,卻也隻能膽戰心驚等待命運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