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萊在這處宅院裡,每日都被“伺候”得極其不耐煩。
下人們對她畢恭畢敬,甚至連擡頭直視她的勇氣都沒有。宅邸裡的女人們個個低眉順眼,走路時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
偌大的院子裡,除了池塘的水車發出單調的“吱呀”聲,再聽不到任何其他動靜。
這種死寂般的氛圍讓姜萊感到窒息,她覺得自己被囚禁在一方紙盒中,四周的空氣都凝固成了枷鎖。
這座宅邸,表面上靜谧雅緻,實則不過是權貴們縱情聲色的場所。那些低眉順眼的女人,或許也曾像她一樣,被當作貨物般獻上,最終淪為男人的玩物。
她握緊了拳頭,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然而,現在不能貿然行動。她還需要等待,等待一個最合适的時機。
等待那個所謂的羽誠将軍歸來。等到那日,自己必然會被推上他的床榻。
姜萊打算在那一天,将其人了結,然後将這宅邸放火燒了,她要讓這座宅邸,這座充滿罪惡與腐朽的地方,徹底化為灰燼後再悄無聲息地逃離。
畢竟,到目前為止,見過她的人不過寥寥。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這天晚上,姜萊早早躺在房間内,屏氣調息,運轉靈力。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打破了宅邸的沉寂。男人的笑聲粗犷而放肆,夾雜着女人們嬌俏的附和聲。
姜萊眉頭一皺,心中警覺起來。難道是羽誠将軍回來了?
這幾日,她早已将這座院子的布局和結構摸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哪條走廊通向何處,哪片竹林可以藏身。
她不能坐以待斃,不能在屋内等着被送上桌,成為那些男人的“餐食”。她必須主動出擊,看清這些人的模樣,知道他們是誰,才能為自己争取更多的主動權。
姜萊迅速起身,套上外衣,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間的側門,從庭院的小門溜了出去。動作輕盈如貓,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她借着月光的掩護,沿着庭院的陰影悄然前行。穿過幾道回廊,終于靠近溫泉的方向。
溫泉區域燈火通明,水汽氤氲,映照出幾道模糊的身影。姜萊躲在一棵老松樹後,屏住呼吸。
她看見幾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裹着寬松的浴袍,手中夾着香煙,正慢悠悠地朝庭院裡的溫泉走去。他們的臉上帶着幾分醉意,眼神中透出貪婪與放縱。
這些男人身邊圍繞着幾名年輕貌美的女人,她們穿着輕薄的紗衣,衣料幾乎透明,一覽無遺。
女人們笑語盈盈,嬌聲細語,對眼前的男人充滿了崇拜與順從。然而,姜萊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們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與無奈。
當其中一個男人的手撫上其中一名女子的腰時,姜萊清楚地看見,那女子的臉瞬間僵硬了一秒,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與屈辱。然而下一秒,她便重新堆起笑容,主動貼了上去。
姜萊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這些女人多半是歌舞坊的妓生,被送到這裡供這些男人享樂。她們被剝奪尊嚴與自由,被迫在這座華麗的牢籠中苟且偷生。
沒有選擇的權利,甚至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能進入這裡,陪在這些權貴身邊,對她們來說,或許已經是某種機會,一種可能改變命運的渺茫希望。
而她,若不是當初來到這時代,好運落在那無人在意的山林裡,恐怕早已淪為這其中一員。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她需要更多的信息。于是,她悄然退後,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中午,陽光透過紙窗灑進寬敞的和室。
管家和下人們正忙碌地服侍昨夜那些貴人用飯。昨夜陪伴在他們身旁的女人們,此刻一個都不見了蹤影。在這些人眼裡,那些女人不過是玩物,根本不配在這種正式的場合上席吃飯。
幾名男人圍坐在矮桌前,手中端着清酒,臉上還帶着幾分醉意與倦怠。他們的談話聲随意,卻透着一股隐隐的緊張。
其中一人夾起塊生魚片,蘸了蘸醬油,漫不經心地說道。
“天皇如今一直沒有誕下子嗣,正發愁呢。我們送了不少美人進皇閣,結果全被退了回來。真是難辦啊。”
另一人冷笑一聲,放下酒杯,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
“難辦?現在軍部和右翼勢力對我們内閣步步緊逼,右翼們表面上對天皇和軍部都保持忠誠,但他們可不知道,天皇與軍部的關系已經開始緊張了。如果我們内閣再不采取行動,恐怕軍部就要統領全局了。”
桌上幾人沉默片刻,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息。
其中一人歎了口氣,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