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封無離突如其來的動作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旖旎,封無憂一隻手被封無離緊緊拽住,心下卻是呼了口氣。
剛剛,好奇怪的感覺。
淩淵見封無憂被拉過去,神情不虞道:“你抓疼她了。”
封無離轉頭,看見封無憂隐隐作痛的神情,握緊的手松了幾分力氣,雙眸一凜,對着淩淵不悅道:“不關你的事。”
好好的一場燈會,月下同行,因着封無離這一出全被打攪。淩淵按捺心下不虞,還是開口道:“封道友似乎管的有點多,難道連師妹的一言一行,交友與否都要一一過問,一一幹涉嗎?”
對着别人,封無離定是懶得管的,可這是她真正師妹的身體,那異魂如何動作,如何行事,她當然會十分關注,容不得那異魂亂來。
“是又如何,我是她師姐。”
封無憂見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忙調解道:“師姐,我定是聽你話的。”
“淩淵,今日同行很是愉快,下次再……”聚字還未說出口,封無憂整個人便被封無離帶離此地,徒留淩淵一人,封無憂隻好對着遠處的人不好意思笑笑,又留下一道傳音:“淩淵,等過幾日我再來找你,我師姐她不過一時生氣,你别忘心裡去,我代她想你道歉。”
眼瞧着二人離去,淩淵沒再多說,也未追上去,熱熱鬧鬧的橋邊,獨他一人站在光下,溫暖的點點燈火映得他溫潤面容卻是帶了蕭瑟。
柔和的眉眼處,眸底劃過一絲陰翳。
她總是如此,不論何時何地,總有人能輕易奪走她的眼神,然後輕飄飄地掠過他,不帶一絲停留地走向别人。
為何?
淩淵不解,思慮多年也未尋得答案。可有些答案,不知也無妨。
她總歸是會回來的,他想。
——
手中蓮花燈入水,激起陣陣漣漪,燕桓側目瞧見身旁封無離神色溫柔,眉眼下斂望着燈随水波緩緩流動,萬千燈火,聚于一處,時間在這一刻停駐,他的心好似停了下來,沉溺在這一刻甯靜中。
另一盞蓮花燈被微微推動,飄向遠處的一盞蓮花燈。
燕桓在這一刻溫情中似有觸動,雙唇翕動,還未開口隻見封無離神色驟變,向另一處奔去。
此時佳好月圓,燕桓興緻蓦地被打斷有些幽怨:“出來遊玩,你何必抓着她們二人不放,燈火佳節正是相約好時節。”
封無離還牽着封無憂,聽見燕桓此話,方才的不快直湧上心頭:“再多說,你便也滾。”
燕桓好好的事不會做,倒是次次專程攪她渾水,看得一出熱鬧又來叽叽喳喳。
“……做了還不讓人說。”身後燕桓嘟嘟囔囔着。
客棧的門驟然被打開,封無憂随着封無離的力道還未回神就被一把拉入屋内。
封無離盯着她,眸光陰沉,聲色俱厲道:“你最好擺正自己的身份,莫要以為九微能護着你一輩子,你既占了無憂的身體,便該知曉何事做不得,莫用這她的身體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封無憂猛地向後一退,雙手被緊緊箍着又拉了回來。她卻無暇顧及那處疼痛,瞳孔震動,眼中滿是驚駭,腦海中隻覺天雷轟頂,,整個人直直站在原地不知作何想法。
空中靜默半晌,封無離看着呆呆的人,眉目流露出不耐,眼前封無憂蓦地撲了上來,不可置信地問道:“我……我就是封無憂啊。”
“怎麼會不是呢?”
少女哭喊道,淚如雨下,慌張萬分地看着封無離,似是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封無離卻道:“你不是。”
不是嗎?可她明明擁有封無憂的所有記憶,從初次被師姐撿到帶上扶搖宗,入天清峰,這些事,她每一件全都記得,她就是封無憂,不是别人。
“師姐,我真的是。”
封無憂見封無離不信她,翻找過往記憶,磕磕絆絆卻一字一句道:“十歲時,你将我在水撫村救下,又給我取名,說希望我此生無憂無慮,莫得世間憂煩。”
“十三歲時,我跌落水域,是你悉心照料我至徹夜天明。”
“十五歲時,我初築基,你帶我去尋兵器,為了煉制徵羽鞭。”
“十六歲時,我頑劣搗亂,不慎燒了桃夭院後你悉心種植的草藥,你說,我應該……反省,直到所有草藥全部恢複如初。可是後來,你還是沒有讓我一直反省,反而叫我精煉鞭法。”
“師姐,我記得的,我不是别人。”
封無憂緊緊抓着封無離的衣袖,淚盈了眼眶,聲音顫抖帶着哭腔仰視着封無離,她心中滿是慌亂,她怎麼會是别人呢?
封無離此刻神情冷漠,隻是靜靜看着眼前有些竭力證明自己的人,手中浮現出一節鞭子,遞了過去。
“你說你是她,那你試試能不能喚醒徵羽鞭?”
封無憂忙運氣,一節節靈力注入進去,徵羽鞭卻無任何反應,眼中染上不可置信,怎麼會呢?
怎麼會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