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見郡主了,今日心情不太好,不想看見她。”柳霧不打算告訴陳安姝府外遇刺一事,隻能歸結于别的原因,“我想直接去尋長公主。”
陳安姝知曉柳霧性子,對這話不疑有他。可并未收到自家哥哥的消息,她還以為柳霧會再等等。不過見柳霧堅持,便一起往廂房去。
花園距廂房不遠,在路上尋了一名丫鬟帶路,沒一會兒就到了。
陳安姝常常出門,也不是第一次來親王府,府裡下人認識她,便果斷帶路。若是柳霧自個兒,怕是會麻煩些。
廂房外,長甯長公主身旁的嬷嬷正守在房門外。
陳安姝熟練地上前打招呼,“嬷嬷,長公主可是在裡邊?”
嬷嬷看到來人,笑得慈祥,“在的,二位姑娘直接進去便好。”
陳安姝有些奇怪,按理說嬷嬷應問過長公主後,才會讓她二人進去,不承想今日如此簡單。
柳霧沒想這麼多,聽到讓她們進去,便同嬷嬷道謝,推開門而入。
屋内正坐着兩人。
雍容華貴的婦人半倚着,正數落身旁扶着額的藍袍少年。
“你說你,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怎會醉成這樣?路都走不穩。”長公主保養得極好,瞧着比實際年齡要小個十歲。
“我沒醉,就喝了一杯,怎麼可能那麼弱……”祝辭恙反駁,話說到一半,就看到有人進來。
柳霧邁入屋内的腳頓住。
祝辭恙怎麼在這?
不是說郡主去尋他了?
看到長公主,陳安姝立即拉着柳霧上前,給長公主問安。
長公主對着陳安姝微微一笑,随後向柳霧招手,“小柳霧快來,讓甯姨看看。”
柳霧走過去,“甯姨。”
她與長公主隻見過幾面,可每次長公主都對她十分熱情,想來是因為上一輩的交情。
“清溪說你不來,怎麼又過來了?”長公主問。
清溪便是郡主閨名。
“我是來找您的。”柳霧倒是不瞞着,直接回答。
“找我?”長公主面上不解,這還是柳霧入京後第一次主動來尋自己。思索片刻後問,“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柳霧點點頭,卻不知如何開口。
餘光中,祝辭恙一直看着這個方向。
此事與神異司有關,直接當着祝辭恙的面請長公主幫忙,保不齊下一瞬就被拒絕個徹底。她在想,是不是把祝辭恙支開,單獨和長公主說會較好些。
“長公主莫怪,是我讓表姐過來的。”沉默之際,身後的陳安姝開口了,語氣有些急,“家父昨日被帶走,至今沒有消息,着實令人擔心不已。”
“英國公。”長公主念着,偏頭看向祝辭恙,“可是書神祠那事?”
祝辭恙點頭。
“這事啊……”長公主面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顯然是知道這事,但同時也知道這事不可對外說。
看樣子長公主是不會幫忙了。
柳霧打算盡快去聯系英公國世子,計劃下一步。長公主的反應同時也在說明,這事極為棘手。
她向後退一步,意欲帶着陳安姝告别離開。
長公主瞧見柳霧動作,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神情變得輕松,“英國公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柳霧與陳安姝紛紛期待地看向長公主,等着下一句。
“此事本就是神異司負責,現在阿敬就在這,讓他同你說便好。”長公主緊接着道。
柳霧視線落到祝辭恙身上,見對方雖有些意外,但并未開口拒絕,想來是應下了。心底松了一口氣,正打算将陳安姝留下,她先行離開時,又聽到長公主開口。
“花園内姑娘們的畫我還未來得及欣賞,陳家姑娘,你陪我一塊去看看吧。”
此話一出,柳霧怔住,嗓子底的話也消失不見。
長公主是不是叫錯人了?
“娘。”祝辭恙急急喚了一聲。
長公主緩緩起身,“難不成你真醉了?”
“我沒醉,可是,我……”祝辭恙閃爍其詞,嗓音有些啞。
“沒醉的話,便将能說的事告訴小柳霧。”長公主扔下這一句給祝辭恙,接着走到陳安姝身旁,對着陳安姝開口,“令尊的事你且放心,莫要急。”
陳安姝想了想,應了一聲,又對柳霧說道:“表姐,還是你替我問問吧,我現在太亂了,怕是容易不理智。”
原來如此,長公主是擔心陳安姝在情急之下,會問一些不該問的事。想明白這點,柳霧安慰了陳安姝幾句,随後送她們離開。
可轉身對上祝辭恙視線後,柳霧又犯了難。她現下一無所知,不知究竟什麼可以問,什麼不可以問。
沒等她開口,祝辭恙先出聲,“英國公的事,不能告訴你。”
柳霧深吸一口氣,忍着心底迸發的怒意。
“你耍我呢?”柳霧一字一句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