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多看了幾眼銀镯子,随後收下鈴铛,将其貼身挂在脖子上,一直到現在。
“安西王獨女。”小厮看到柳霧,立刻知曉其身份。
“查過我?”柳霧驚訝,雖未刻意隐瞞,但知曉她身份之人甚少。她一進來便先看了一眼沈七狀況,現聽到這話,才看向那名小厮,“居然是你。”
眼前這名小厮,赫然是考學之日與陳君策相撞那人!
腦海裡忽然出現一根線,将幾件事情連到一塊。
“蟲巢是你放的。”柳霧肯定道。
小厮沒有回答,而是快速拿起一旁雜物堆裡的簸箕,擋在胸前,沖向沈七。
沈七早就放松警惕,根本沒想到這人還會動手。
又是咻的一聲,院外的弓箭精準射入小厮大腿,但他與沈七離得近,忍着痛撲了過去,竟直直撲到沈七身上。
兩人一同在地上翻滾,院外不再射入弓箭。
“小七!”柳霧一驚,連忙跑過去。
小厮反應很快,在翻滾中便扼住沈七脖子。待停下時,沈七被他拖在地上,牢牢控制住。他看到跑過來的柳霧,大聲吼道:“再過來我就掐死他!”
柳霧立即停下,冷聲道:“放了他!”
見柳霧停下,小厮想拖着沈七走,卻發現腿傷嚴重,已經無法站起。他隻能死死抓着沈七脖子,“備馬!不然我就殺了他!”
“你——”柳霧簡直想罵人,“書院裡的動物都那樣了,我上哪兒給你找馬?”
小厮也是才反應過來,可他現下根本跑不掉,“我不管,你若不想辦法将我送出去,我便讓他陪葬!”
沈四從院外沖進來,“你敢!”
柳霧攔下沈四,“無妨,他中蠱了。”
“什麼?”沈四和小厮異口同聲。
“是真的。”沈七艱難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他動了動袖口,一小塊黑色蟲巢滾落地面。
“蟲巢?”小厮一愣,随後又想到什麼,“不可能!蟲巢沒有絲毫防護,這小子在院裡待了那麼久,蠱蟲早就跑走了!就算沒跑走,也不可能老實待那麼久,還隻往我身上跑!”
柳霧低笑一聲,有些無奈,“蠱蟲是我放進蟲巢的,當然是我一直在控制啊。”
“可是……”小厮仍不願相信,“怎麼會有人能如此精準地控制蠱蟲……”
明明蟲巢是很好用的工具,卻甚少為人所知,究其原因便是——将蠱蟲放進蟲巢中,需要對蠱蟲有着超強的控制力。不然越是厲害的蠱蟲,越不會乖乖聽話。畢竟,蠱蟲也不願擠在小小的巢洞裡。
“别想了。”柳霧道,“你連我一直在院外都察覺不到,還能想明白什麼?”
小厮感覺渾身變得麻木無力,手漸漸從沈七脖子上滑落,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沈七感覺到身上禁锢變弱,立即爬開。随後起身跑到柳霧和沈四身旁,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吓死我了。”
“回去喝點安神湯。”柳霧安慰道。她原是想自己當誘餌的,奈何祝辭恙不讓。
“沒辦法,小侯爺說了,對方既然會用蠶線蠱,定是将我們幾個的情況都調查清楚了。”沈四道,“若是柳姑娘出現,對方摸不清底細,隻會更為謹慎,不會輕易動手。而你,既不善武,也不會瞬身之術,出事了跑都跑不掉。”
“我知道。”沈七摸着脖子,有些委屈,“我容易嗎我,明明隻是個大夫。”
柳霧笑笑,“他不是給你下了蠱王,待會拿那蠱王做成蠱屍粉給你。”
“真的?”沈七面上陰霾全消,眼睛再度亮起來。
“真的。”柳霧見他高興,“那塊蟲巢也給你了。”
“太好了!”沈七高興極了。
“呵。”小厮冷笑一聲,“拿蠱王做蠱屍粉,也不怕東西還沒做成,人便沒了。”
沈七哼了一聲,“我原先擔心你受人所迫,或是另有難處,這才好心給你機會,沒想到你居然想拉着我陪葬!”
說着,沈七一步步走向小厮。
……
“快,快回去。”祝辭恙急道,腳下生風。
“小侯爺您悠着點,現在身體不比之前了。”沈三跟在祝辭恙身後,“你要是再有什麼閃失,可讓我怎麼和夫人、老爺交代,又怎麼和大哥、二哥交代啊!”
“慢不了!”祝辭恙道,“那虛影将我們引到後山便消失不見,明顯是在支開我們。我擔心……”
待趕到沈七所在院外,兩人便聽到院内傳來一聲尖叫。
祝辭恙暗道不好,沖進院子。
隻見沈七手握一端麻繩,另一隻手正放在小厮下巴上。
小厮跪在地上,身上纏着繩索,腿上還在流血。不過一瞬,小厮嘴角流出鮮血,身體重重倒下。
柳霧在一旁“啧”了一聲,“讓你把他下巴合起來是為了使藥咽下去,不是嫌他吵,要幫他咬到自己舌頭。”
祝辭恙一愣,腳步随之停下,“咬到舌頭?”
沈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