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郎君，你們走了，我該怎麼辦。”

“無秋，我們不解救孟家村的人，這就算了。可是答應孟郎中的……”瞿辰比較想把這種罪孽結束在她們手上，可惜她對蠱道不精通，幫不到她們。

“稍安勿躁。”姚無秋擡手，示意她坐下，“你們聽我說，明月村裡的人為什麼心齊，這也是很奇怪的事。孟平蕪近日告訴我一些她在兩村生活的小事，我在晏海身上試驗過。如果她手上的母蠱沒有繁衍出下一代母蠱便死亡，子蠱攜帶者也會死亡。”

“姚家的家典裡有記載過，大母蠱和小母蠱的分别。小母蠱便是晏海手裡有的這種，而大母蠱才能不傷人解決蠱毒。所以我認為在地下河的某個地方，有可以結束一切的蠱蟲。”

孟平蕪欲言又止，姚無秋眼神飛速滑到她身上：“孟郎中，是有想說的話嗎？”

“沒有。”孟平蕪穿好衣裳，整理藥箱，“我該走了。”

目送她的離開，瞿辰發問：“你能猜測她剛才想說什麼嗎？”

姚無秋意味深長：“無論哪種蠱，不喂養都是會餓死的。地下河當真有蠱的話，誰在喂養它呢？”

“你是說地下河裡有活人，我們過去豈不是敵暗我明。要做什麼準備，你說吧。”

“不用，”姚無秋搖頭，“孟平蕪不可盡信，而下面的人也不一定是敵人。”

“你怎麼說話隻說一半……”瞿辰無奈，“算了，我去給應于心弄點豆漿來。”

“怎麼，如今更信任于心，便不信我了？”

姚無秋心細，她敏銳地感覺到瞿辰的情緒變化。隻是她往日含蓄，從不會讓人尴尬。

瞿辰語塞，她與姚無秋好歹在一個屋檐下生活近兩百個日夜，想到這點情分，姚無秋又是個體面人，她也不能傷人心吧。

“怎麼會呢……”

“你喜歡她，對嗎？”

“哎？”瞿辰疑惑，她表現得很明顯嗎，“你怎麼說這個？”

“我是想告訴你，她也喜歡你。”姚無秋憂愁歎氣，嗔瞿辰一眼，“我的兩個朋友兩情相悅，可惜一個比一個嘴巴緊，我當然要幫幫你們。”

“我……”

“好了，快去送豆漿吧，我去找允兒妹妹說說話。”姚無秋笑着繞過瞿辰，“難得有個喜歡的人，莫要錯過啊。”

提着豆漿的瞿辰很想問她是來找八寶塔，導緻牽扯進一堆破事裡的還是來談戀愛的。

姚無秋說應于心喜歡她……姚無秋的本領她沒領會全，但是還沒騙過她。感情的事，沒有把握她不會告訴自己吧……

藍允不在，瞿辰懷疑姚無秋預料到她會找藍允送豆漿，所以故意拉她出門了。

姚無秋假如在場，會表示她猜的對。

瞿辰心一橫，有什麼的，喜歡的人喜歡她，不是好事嗎？手自覺地敲門，帶了點拘謹。

“是我。”

“請進。”

瞿辰理了理鬓角的發絲，推門進去。

應于心坐在椅子上梳頭，瞿辰把豆漿放一邊，無惡意地闖入圓鏡中，部分面容與應于心重疊在一起。

“孟平蕪說附近有條地下河，得到地下河的位置，我們就能動身了。”

瞿辰生出渴望，她想摸摸應于心的頭發，想接過她手裡的發梳，替她梳頭。每次見到應于心，她好容易産生和她接觸的欲望，仿佛天生帶來的。那麼的輕而易舉，理所應當地冒出來。

“是個好消息，得到地下河的位置，我就能病好了。”

“是了。”瞿辰出神地望着鏡中人，她鬼使神差地覺得這一幕陌生又熟悉，想問的話随之脫口，“無秋說你喜歡我，是真的嗎？”

千算萬算，應于心沒防住姚無秋把她賣了。

“我……”鏡中的應于心染上輕微的哀愁，太早了，可瞿辰問了，她便會回答，“是，我是心悅你。”

鏡中另一人呆愣，一抹紅迅速爬上她的耳根。

“瞿辰，我心悅你。若是你願意同我相處，那是我的幸事；若你對我全然無感，不願再見到我……”

“沒有的事，我怎麼會不想見到你呢。”耳根的紅蔓延到臉邊，瞿辰生得白淨，紅粉在她身上格外惹人注目，“你好好休息，這事兒不急于一時，等你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