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辰的反應足夠令應于心欣喜,她握住瞿辰的手腕,随即松開:“别着急走,我有關于明氏的事同你講。”
“好,你說。”瞿辰正色,等待下文。
“在很前頭講過八寶塔是明家人的東西,去過風月山後,我猜測棺材裡那個穿黃衫的是明家人,她的長相的确與明家人類同。”
“你知道的,我是個活的長久的人,明家人我見過幾個。後來,我在隆朝初進入闌地,在内長待數年,不聞外界事。八寶塔在我進去前沒有任何名聲,因而這個東西我不太清楚。”
“近來我想起一件事,與‘八寶’有關。陣法分八個方位,每個方位擺一樣東西,在明家的理念中也算是八寶。”
瞿辰她對明家和姚家都不了解,她不得不去問應于心,從她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假使我們認定地下河有八寶,這是用來布陣的,那麼陣法是為了做什麼呢?”
“人活着無非是生死、權财、理想幾個重要的東西,真要知道個中緣由因果,還是得到地下河去。”
瞿辰知道,地下河地下河非去不可。姚無秋兩日後私下與孟平蕪又做成一筆交易,拿到地下河準确位置的消息。
交易内容她們向來不多過問,姚無秋說最好,不說也行。
“過幾日,會來兩個幫手,是我家裡的婊姐與她的愛人。她們接到消息晚了些,我算了一下日子,至多再過三日便會到了。”
應于心長生不老,她的婊姐也活到現在,她們應家人天生有長生的特殊法門還是怎的。
瞿辰調侃:“你這樣做算不算洩露消息?回頭小心藍老闆找你賠錢。”
“她們早已隐居,過着閑雲野鶴的日子。我們去地下河,馬兒和行李難處理,讓她們來幫忙看行李。”應于心揣手,“藍老闆怪罪的話,我也隻好不收錢,作為賠償金賠出去了。”
藍允義正辭嚴:“絕不可能。”
應于心病大好,衆人準備離開明月村,晏海歡天喜地做了一桌菜替她們踐行。
在明月村的最後一夜,瞿辰久違喝了點軟飲。雖說暗地裡波濤不停,明但面上的明月村祥和安甯。人是多面的生物,那些熱情不是假的,瞿辰看着晏海難免生出啼笑皆非的心情。
回想在面具攤上遇見晏海的夜晚,瞿辰至今也不知道面具上為什麼畫有圈。疑問接踵而來,好在她不是愛深究的人。
藍允小獸似的聞聞她們身上的味道:“喝了軟飲,大家身上都甜甜的。”
“明日,你一定要小心,跟在我身後,不要到前面去。”應于心拉住她,眼神裡有瞿辰看不懂的東西,“聽見了嗎?答應我。”
她語氣溫柔,神情太認真,眉頭不自覺擰起,鄭重地叮囑她。藍允不清楚情況,卻聽進去她的話,連忙點頭。
燈光下的應于心,神情似乎朦胧起來,不可捉摸。瞿辰将軟飲一飲而盡,不是酒也會醉麼……
明月仍舊是百年前的明月,待她的潔白隐匿于白天,一行人遠離明月村。
她們沒着急進孟平蕪說的林子,先和晚幾天趕來的人彙合。
兩個高挑的女子坐在枝頭,二人戴着帷帽。應于心方至,她們輕盈若蝶般落到地上。
對待自家人,不必遮掩面容講話,個頭稍矮點的女子掀開薄紗:“心兒,你們來了。”
“婊姐,成音姐。”
她旁邊那位掀開薄紗,矜持颔首,美目清冷:“既來了,便走吧。”
藍允眼睛發直,瞿辰多瞧那位清冷佳人兩眼,她面上亦有驚豔之色。此人天人之姿,五官無一不精無一不美,母神親自雕琢過一般。即使人各有喜好,也不能否認她客觀的美。
姚無秋對二位略一點頭:“有勞二位姨母了。”
姨母?瞿辰天天聽藍允叫她姐姐,應于心和應如玉是一輩的,姚無秋管應如玉叫姨母。年紀看起來差不多,輩分已經升了一輩了。
平常姚無秋直呼應于心的名字,瞿辰以為她們是朋友,結果是親戚啊。
按照輩分叫顯然不可能了,應如玉也知道。
“我名應如玉,”應如玉拉着愛人的手,對兩個不認識她們的人講,“這是我的妻郎,玉成音。稱呼不重要,怎麼方便怎麼喊。”
藍允沒聽進去,她還沉浸在玉成音的美好容顔中。反正對她來說,聽不聽無所謂,她會一律姐姐長姐姐短。
藍允的眼神無惡意,玉成音被她盯着,幹脆放下薄紗。她的眼神慢悠悠從玉成音身上收回,拍了拍自己的臉,呆呆地與瞿辰說悄悄話。
“三姐姐,她可真好看啊。”
“你别看見漂亮的女男就盯着人家,多不禮貌。”
“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藍允有點小顔控,她不會不喜歡相貌醜陋的人,卻特别容易喜歡長的漂亮的。
“進林子吧。”姚無秋負責領隊,大家跟着她走。
在孟家村西北方向的一片森林裡,森林連着矮山,高調地伫立在那裡。她們提前塗上防毒蟲蚊蠅的膏藥,把自個兒包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