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這片山林後，遮天蔽日的樹木泛出陰森可怖的顔色，藍允瞧了緊緊地拉住瞿辰。

細碎稀少的光漏進來，瞿辰苦笑：“雖然孟平蕪給了位置，但……四周樹木蔥郁，在這樹林中找入口……”

姚無秋開玩笑道：“定波盤可不是吃素的。”她把孟平蕪從地下河帶出來的東西放入定波盤内部，讓它辨位尋寶。

人容易在跟循環一樣的地方迷失方向，瞿辰用指南針來分辨方位。簡易地圖上的位置不好找，孟平蕪本人來帶路也要摸索好一陣。

拍賣會早幾日就結束了，食島那邊沒傳來地圖原本花落誰家的消息。她們對此一無所知，隻得盡快找到八寶塔，離開附近防止和後來人撞上。

偶爾有小動物經過，藍允問：“這裡會不會有猛獸啊？”

姚無秋回答：“孟平蕪說，她曾經聽到過虎嘯，膽顫心驚卻從不見老虎出過樹林。”

瞿辰安慰藍允：“興許是她幻聽，不要太擔心。”

“嗯，瞿辰說得對。要真有老虎，路過的人和兩個村子的人不該沒見過的。”姚無秋淡淡說完，繼續專注于定波盤的動靜。

“林中不起霧，已經是好事了。”應于心收緊袖口處的布料，“這裡陰冷，你們當心陰氣入體。”

“大姐姐，你去過起霧的林子嗎？”

“去過，那裡面有一種雙目猩紅的鳥兒，被它盯住便容易産生幻覺。”

瞿辰心頭一動，下一刻陡然聽藍允驚呼出聲。

她踩到落葉上，落葉下軟綿綿的的東西發出噗叽一聲：“啊……”她皺眉，扒開那堆鋪在上頭的落葉一看，一隻毛黃眼圓、身胖尾短的小動物在瑟瑟發抖。

藍允默然，把落葉重新推回去。

瞿辰低聲問應于心：“那是什麼？”

“沒看清。”

“……”

怕再踩到膽小的動物，藍允格外留心腳下。四人兜兜轉轉，走走停停，找了将近兩個時辰才在光線不好的林子裡找到入口。

那是樹林的尾端，越往西邊，土地減少，樹木生長在石頭的縫隙中。鞋子上的泥土變為細沙，幾人一腳深一腳淺，踏入岩洞。

天然的岩洞内沒有地下河，她們往裡走數十步後，展示在她們眼前的僅有一潭深水。

婦妻組話少，不參與她們的行動。在應于心開口前，來幫忙看行李就僅僅是幫忙看行李。

應于心打量四周，無界壁用多了就不稀罕了，她問姚無秋：“我們未至地下河，孟平蕪如何同你講的？”

“孟平蕪說，要跳下去，順着河道遊到另一個地方，那裡是我們要到的地下河。”姚無秋收好定波盤，攤開手掌，幾隻蚊蟲大小的蠱蟲安然坐在她手心，“藍允，這些你帶身上，免得在水裡氣不夠。”

“嗯……要含在嘴裡。”姚無秋臉上的酒窩陷進去，“你介意嗎？”

“呃……也可以的。”藍允眼瞅她應下後蠱蟲飛到她嘴邊，心理建設一番，她張嘴，蠱蟲要飛進她的嘴裡。

大概是接受實在困難，她忽地閉上嘴，蠱蟲撞在她的嘴上，撲騰撲騰翅膀飛回姚無秋的手心。

藍允愁眉苦臉：“二姐姐，沒有别的辦法嗎？”

“有的。”姚無秋牽起她的手，“手上開個口子，讓蠱蟲鑽進去。回頭需引它出來，比含嘴裡麻煩些。”

藍允毅然選擇後者，她英勇就義：“我流點血吧，含嘴裡我怕嗆水。”

“好。”

姚無秋給人開口子很有技巧，藍允沒怎麼感覺到疼，蠱蟲呲溜一下子鑽進去，她手麻了一陣。

最麻煩的藍允解決了，姚無秋問瞿辰：“于心不需要這個，瞿辰你需要嗎？”

“我……還有我的份啊。”

瞿辰潛水本領不錯，在水下待上一陣沒問題。潭水連接地下河，潛水時間不能确定，瞿辰認命，在水下斷氣嗆水，怕不是連累她們。到時手忙腳亂，她們一定進退兩難。

“給我吧，我怕咽下去，也開個口子吧。”

應于心趁工夫跟應如玉婦妻說了一些話，三人竊竊私語，講的無非是注意安全之類的話。瞿辰聽到幾句“不要緊，慢慢來，她會記得”的話，心中莫名覺得奇怪。

将行李馬匹交予二人保管，姚無秋安排下水事宜。風月山甬道裡是應藍瞿姚的順序，在不知多深的潭水中套用這個順序。

應于心回頭瞧自家兩位婊姐，又短暫地瞥過瞿辰，第一個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