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的時光仿佛流淌得頗慢,粉塵少,擺放的八樣秘寶沒有被蒙塵。
“塔。”明兆見到石門神奇粉碎後,罕見的耐住性子沒動手,“這是我們要找的八寶塔嗎?”
藍允被那座塔吸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它。
應于心的目光也落在塔上,目光中帶着一種對于巧奪天工之物的欣賞:“不管是不是,總要帶回去的。”
“這塔好美,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制成的,像是琉璃,琉璃卻也沒有這般光華。”
塔在石室内太久,今日有人靠近它欣賞它,它光華流轉間,那種銀白的光猶如受到鼓舞,比她們進來時更亮眼。
“是很美,上頭的圖紋雕刻起來極為費功夫,不曉得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這座琉璃塔如果是八寶塔,按藍閣主說的,年紀比我們四個加起來都要大。想知道出自誰之手,感覺困難啊。”
她們兩個感歎起塔本身,明兆已經開始打算把塔收進腰包了。
塔在原地不會消失,牆壁上的字是提示,她們把石粉裝進那些陶罐之中,就可以把八樣寶貝拿走。
“不做這件事,這座琉璃塔就不能被拿走嗎?”明兆挑眉,伸手去取琉璃塔。她用盡力氣,琉璃塔身雖小,但重如千鈞,安然地立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不死心,去拿另外七樣東西,它們是七隻白虎雕塑,形态各異。在雕塑這兒明兆遇到了同樣的困難,她無奈捋起袖子去搬運石粉。
“這東西紮根似的在地上,夠奇怪的。”瞿辰拉了拉應于心,“你有頭緒嗎?”
應于心誠實回答:“沒有。”
“别廢話了,快來幫忙裝粉。”
明兆拿出紙,疊成鬥。藍允勤快,已經跑過去和她一起裝粉。
“來了。”
“來了。”
二人異口同聲,不免相視一笑。笑過後瞿辰有點羞澀,借着幫忙的由頭跑過去裝粉。
明兆手一橫,阻止她們:“等等,我讓無秋探探這些粉。”
姚無秋出現得快,她聽藍允講了石粉的來源,立刻進行探查。
“嗯……沒有異樣。”
瞿辰學明兆折出幾個鬥,一人兩隻:“那我們動手吧。”
每隻白虎雕塑旁有八個小陶罐,陶罐的顔色與石粉如出一轍的暗紅。藍允聞到一種血腥的味道,她莫名的發虛,見姐姐們沒有異樣,借着燈光不明亮,無人發現她的異常,她悄悄摁下不表。
裝滿陶罐太簡單,不一會兒,每個陶罐被裝的滿滿當當。
她們耐心等待了一陣,琉璃塔底層不動,其他每層開始緩緩旋轉。與此同時,陶罐上的暗紋發出鮮紅的光。
瞿辰面色忽的凝重,她手指陶罐:“剛才陶罐上沒有圖紋的,我們竟然一點沒發現。”
白虎雕塑上也散發出銀白光芒,應于心突地心神不甯,她的腳步移向藍允,意外在這時發生——
在陶罐裝滿石粉後,藍允就站在白虎雕塑圈空出來的那個位置。每座小白虎雕塑的間距不小,她站在那裡瞿辰她們沒覺着不對。
然而此時此刻,陶罐上的猩紅紋路血一般流淌到地面。開啟了機關似的,幾個呼吸間在地上就形成了陣法。
藍允站着的那個位置,如果是一場宴席,她便是主位上的那個人。應于心汗毛直立,仿佛藍允就是陣法的一環。
血線連接完畢,琉璃塔的銀白光芒逐漸轉為紅光,藍允欲走,紮根一樣站在原地無法掙脫。
“藍允!”應于心抽出身上的匕首,直砍雕塑,雕塑堅硬,她的做法杯水車薪。那雙溫柔的眸子霎時蒙上一層水霧,溫和的眼尾陡然銳利。她咬牙切齒摸出一面鏡子,雙目一閉,再睜開時堅定無比。
瞿辰被紅光閃到眼睛,一時間隔着一層血紅看東西。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她沒看到藍允那邊的情況。根據應于心和姚無秋的表現與話語,她知道這陣法不是好東西,一心認定是個邪陣,會帶走藍允的性命。
學到的本領在這時讓她感到自身的渺小,她摸索着去掰扯、損毀白虎雕塑,試圖能通過損壞它們來拖延時間。哪怕是一個,一個被她破壞也好。
“該死的……”她想到藍允平時的音容笑貌,忍不住落淚,天底下怎麼會有讓孩子平白送死的母親。她知道必然有,也不該是藍卷。藍卷分明是那樣疼惜珍愛這個女兒,她是為了什麼硬生生布了一個局,讓藍允跳進去。
外頭的河水掀起波瀾,拍打石壁的聲音傳進來。姚無秋想跑過去,體内的明兆卻在阻止她,她原本沒往那個地方想,突然恍然大悟。為了争奪身體的控制權面容扭曲,四肢擺出奇怪的姿勢。
“是你!你做了什麼?你和藍卷私底下是不是達成了交易?她是明家人對不對?藍允若死,我便也是主謀,無顔活下去……”她猛地将匕首插入軀體,她的話不是說說。
明兆歇了心思,姚無秋沒有了阻力,跌跌撞撞跑到藍允身邊,眼淚混着血流淌到地上,哽咽嘶啞地對藍允保證:“我會救你,我會救你。”她自責萬分,若是早發現,她絕對會阻止明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