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訓後,許閃閃要去超市買東西,陶栀就和她道别,往宿舍走。
Q:sweeeeet~are u ok now?
卓芊的信息還懸在對話框,陶栀垂頭看着手機,指尖猶豫半晌,回了一個表情包:「豬豬點頭」
Q:omg u so cute!「親親」「親親」「親親」
陶栀被外國人的熱情沖擊到,也不知道一個表情包有哪裡好可愛的,但還是老老實實打字回複:謝謝師姐。
拇指在屏幕邊緣滑了滑,陶栀還是沒忍住問:師姐,你怎麼知道我昨天感冒了呀?「豬豬疑惑」
Q:王老師說的,請假條我開的。
原來是這樣。
邬别雪說她是給王老師請的假。也許王老師有其他事要忙,就把請假條甩給卓芊寫了。
陶栀想明白了,不再糾結,就又随便回複一句,收了手機,往日式便利店走。
飲料冷藏架上擺滿了各種果汁和氣泡水,陶栀沒看其他的,拿了兩瓶桃汁去結賬。
便利店門口的冰櫃邊塞滿了下訓的學生。夏夜粘稠悶熱,一支雪糕算是廉價又易得的享受。
陶栀眼睜睜看着一個路過的女生拆開雪糕包裝,咬下一口,随即眯起眼發出滿足的喟歎聲。
雪糕就是傳染性很強的甜品。隻要有一個人拿着雪糕走過街巷,那麼那條街就會多好幾個人發出想吃的感歎。
于是陶栀忽然也很想吃。生理期的疼痛已經散去大半,腰背還有些酸疼,但比起第一天已經好太多。
今年夏天實在太熱,之前陶嬌管着她,不讓她吃冰。整個夏天,她吃過的雪糕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陶栀抿了抿唇,眼神心虛地四下飄飄——林靜宜不在、陶嬌不知道、沒有諜報人員,警報完美解除。
她忍不住豎起狐狸耳朵,喜滋滋拉開冰櫃,正要把手探進去,就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捏住手腕。
邬别雪站在她身邊,朝她挑了挑眉梢。
于是陶栀沒吃成雪糕,整個人像個洩氣的皮球,跟着邬别雪出了便利店,軟趴趴地變成她的小尾巴。
她看着腳下的路面,心底又生出些隐秘的歡欣——師姐願意管她。
狐狸耳朵抖一抖,又不着痕迹地立起來。
一區前的人行道依舊人來人往,路燈搖晃出漸層光影,有點像橙汁氣泡水。
悶熱的夏風黏膩膩的,糊了陶栀滿身,捂出一身薄汗。
她不敢靠邬别雪太近了,怕身上汗水玷污幹幹淨淨的師姐。
兩人保持着微妙的距離,一前一後走到一區大門前。陶栀眼神一晃,忽然看到門邊那顆眼熟的樹。
昨晚,她從八樓陽台看到這裡有一對情侶在接吻。
邬别雪察覺到身後人停下腳步,轉身順着她的視線望了一眼,随即了然地勾了勾唇。
“走了。”
“喔、喔。”陶栀急忙跟上。
等進了一樓大堂,才看到僅有的幾個沙發莫名其妙全部被坐滿,還有好多人堵在裡面。
電梯檢修的告示牌立在幾扇梯門前,學生們叫苦連天。
“我去,我十三樓啊!”
“不是,全壞了啊?啥時候修好啊,真不想爬樓……”
“他爹的,十樓,姐們兒沖了,剛好算多做一組有氧了!”
少數樓層低的女生咬咬牙,轉身走了樓梯,剩下更多的樓層高的不願意動。
夏天本來就熱,爬樓又累,她們更願意多等幾十分鐘,等電梯修好。
邬别雪還有實驗數據要做,沒時間等那麼久,于是轉身問陶栀:“走嗎?”
陶栀想跟她一起,就急忙點點頭,跟上她。
走樓梯的人本來就不多,邬别雪還挑了一側很少人走的逼仄樓梯,于是一路上都沒怎麼遇到人。
陶栀跟在她身後,一步一步往上爬,整個逼仄的樓梯間隻剩下兩人呼吸的聲音。
走到四樓的時候,樓梯間燈壞了。
邬别雪站在樓梯口,等陶栀站到她身邊,才從黑暗中摸出手機,要開手電筒。
靜谧中,除了兩人還沒平複下來的呼吸,邬别雪忽然聽到了點别的聲音,從上方的平台傳來的。
像是呻吟,混着啧啧水聲,嬌弱的喘息,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
邬别雪很肯定,她們上來的腳步聲不至于讓這兩個人聽不到。
但她們沒停。
邬别雪拇指懸停在屏幕上方,沒按手電筒。而下一層的聲控燈太久沒聽到響動,悄無聲息寂滅。
樓上樓下陷入一片漆黑。
上方的兩個人越來越過分,不再壓抑呻吟,放開的喘息聲音悉數灌進邬别雪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