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站好,楊奕涵…”昊璟操手睨着坐在床上瞪眼看他的混蛋小子,口氣相當惡劣。當然,無論最終情況如何,他都沒有請奕澤過來的打算,自己下的崽,如果請他人代為管教,那他這老父親的顔面何在?
奕涵别開臉,嗤的一聲笑了,鼻腔的氣流随着輕蔑的笑意傾瀉而出,他不顧肌肉的疼痛,撐着床闆一躍而下,看都沒看昊璟徑直朝門走去。現在他實在是累得不行,而昊璟又不依不饒,既然這樣的話,還不如躲回自己租的小院先睡一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你給我站住!”昊璟吸了口氣,理智正一點一點被逼出頭腦。他緊邁了幾步跟上奕涵,伸手試圖拉住奕涵。可奕涵一轉身,擡起左臂輕松擋掉他的右手,隻見他右腳後撤半步,頭部微颔,雙手握拳至于胸前,這是一個可攻可守的姿勢。
奕涵緊攥雙拳,才遏制住自己揮拳的沖動。先前隻是賞了奕泓一拳,就被師兄劈頭蓋臉訓了一頓,以楊昊璟的身份,若是忍不住動了手,不死也得脫層皮吧。當兒子的還真是吃虧啊,他擡眼看着昊璟,像隻受困的虎崽子,眼底有不甘、也有警惕。
“怎麼,你還想對我動手不成?楊奕涵,你确實是長本事了!”昊璟感覺自己就快被燒成灰燼了,怒發沖冠大概說得就是他現在的狀态吧。他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奕涵的下颌,一字一句的說道:“可是,你最好給我記着,我是你爹,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所以呢?”奕涵揮手拍掉昊璟的右手,他撇開眼看向窗戶,窗紙上的金色已經退去,整間外室充斥着混濁的暗紅。這是一天中他最讨厭的時刻了,周圍的一切都慢慢消融在這昏昧之中,幻成那些死在他劍下的亡靈。
奕涵不住地戰栗,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在這明暗模糊的時候,内心的那些陰影不斷擴張,啃噬着他的神經。他四下張望,無論看向那一邊都隻是無盡的空虛。好痛,他捂着胸口,聲音也變得虛無,“我又沒有…拜托你們把我生下來!”
“你!夠膽就再說一遍!”昊璟氣得渾身顫抖,他擡起剛被奕涵揮開的手捏住奕涵的手腕,反手推到身側的書桌上,另一隻手摸過桌上的鎮紙,照着奕涵的臀腿狠狠地砸了四五下。珞妤當初為了生這個小崽子,不知受了多少苦頭。可現在,這兔崽子卻說,又沒有拜托他們把他生下來!
奕涵的腳尖隻能勉強夠着地面,他努力踮着腳尖,可腹部還是磕着桌沿,硌得生疼。臀上被砸過的地方慢慢膨脹,不同于身上其他地方的酸痛,那是一種更尖銳的疼。他吸了口氣,輕聲斯哈着,眼裡霧氣氤氲。
“說就說,我又沒有說錯,有什麼不敢的…”他擡手抹掉眼裡的淚花,調整好呼吸才繼續開口,語氣雖然沾了些濕氣,可在昊璟聽來卻一樣頑劣,故而不等他把話說完,昊璟便擡手解了他的腰帶,薄薄的夏褲順着奕涵撲騰的腿滑至腳踝。
“啊!疼…疼…”臀峰上的那一下,淩厲無比,引得他一陣觳觫。可昊璟并沒有讓他好好消化疼痛的打算,鎮紙劃開空氣,一下緊接着一下砸到臀上,時上時下,時左時右,毫無章法可言。奕涵紅了眼眶,眼淚一點點湧出,終于漫過眼眶。
昊璟死死的摁住掙紮着的奕涵,在一片暗昧中,他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隻有奕涵的那句否定,刺痛了他的耳膜。他和奕涵之間,本就隻剩下那說淺不淺說深不深的血緣,可這在奕涵看來似乎亦不足一提。如此一來,他和涵兒之間還能剩下什麼?
“老爺,小少爺,晚膳已經備下了,夫人讓我來請你們去膳廳用餐。”門被輕聲叩響,溫柔的女聲飄飄搖搖,打斷了各自思緒翩然的昊璟。他停下手,茫然的站着,在門外的丫鬟第二次出聲時,他才慌忙應答,他擡眼看向前方,夜幕已然降臨了。
“嚓—”的一聲,昊璟燃桌上的燭台,驅散了黑暗。昊璟松手後,奕涵腿一軟沒站穩跌坐在地上,光裸的紅臀熱辣辣的疼,他握着拳目眦盡裂,他從來沒想到,自己在昊璟面前還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他抓過地上的腰帶,提着褲子掙紮的站了起來。堪堪向門口走了兩步,恍然記起這就是他的屋子,便指着門,帶着哭腔說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