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後的編号突然發出強光,洛嵛感覺有無數細小的機械臂在意識深處展開,那些被封存的童年片段——母親偷偷塞進培養艙的星空繪本,第一次看見雪時掌心融化的冰晶,全都化作發光的符号,在結晶空間中拼出巨大的共生圖騰。
“他們在掠奪我們的痛苦!”洛嵛突然睜眼,鱗片光芒中夾雜着淚光,“這些能量體,靠吸收實驗體的恐懼與絕望成長!”他轉向賀承瞬,後者立刻會意,晶疤能量順着鍊接湧入他的神經束,“把那些被偷走的記憶……還給我們!”
兩人的意識在結晶空間中展開,洛嵛“看見”賀承瞬記憶裡阿林臨終的場景,而賀承瞬則觸碰到了洛嵛被封鎖的最深處——母親被帶走前塞給他的銀色吊墜,裡面嵌着的不是照片,而是培育中心的門禁卡,背面刻着:“7月19日,是你真正的生日。”
結晶空間開始崩塌,每一片碎晶都釋放出實驗體們被囚禁的記憶。洛嵛接住0721的意識殘片,發現她臨終前反複播放的,是母親在觀察室外哼的搖籃曲。“原來你們一直都在,”他輕聲說,鱗片光芒溫柔地包裹住所有光點,“在共生法則裡,沒有失敗品,隻有未被聽見的聲音。”
當最後一塊結晶崩解時,星刃号正懸停在木星暗核心的入口。雲淮的聲音帶着驚訝:“暗核心的能量場在掃描洛嵛的基因鍊……等等,它在匹配培育中心的權限密碼!”
洛嵛頸後的編号突然與暗核心表面的紋路同步發光,他“看”見了培育中心的真相:林教授并非人類,而是原初體文明留下的意識體,他建立培育中心,正是為了在人類中培養能激活暗核心的“共生鑰匙”。而洛嵛的母親,其實是第一代成功融合的共生體,她的視網膜權限,本就是暗核心的啟動密鑰。
“媽媽……”洛嵛的意識觸碰到暗核心深處,那裡封存着母親的最後影像:她的身體半透明化,背後是無數正在孵化的共生體胚胎,“小嵛,當你看見這段影像時,應該已經學會了用疼痛感受星光。記住,共生體的鱗片不是枷鎖,是宇宙給勇敢者的翅膀。”
影像消散前,母親的指尖亮起,在暗核心表面刻下一道新的紋路——正是洛嵛鎖骨下方的舊疤形狀。賀承瞬突然握住他的手,晶疤能量順着鱗片紋路流動,兩人同時“看”見了木星内部的景象:陳教授的意識碎片被困在絕對物質構成的立方體中,而立方體表面,正蝕刻着所有培育中心實驗體的編号。
“純粹之道”的艦隊在此時現身,他們的艦船如同流動的水銀,每一道波紋都在抹除空間中的共生符号。但這次,洛嵛沒有恐懼,他的鱗片映照着暗核心中母親留下的星光,那些曾被視為缺陷的實驗痕迹,此刻正化作最堅韌的铠甲。
“準備鍊接所有共生節點,”洛嵛的聲音裡帶着從未有過的堅定,“這次,我們要讓宇宙聽見,每個不完美的生命,都是共生星軌上不可或缺的光。”
星刃号的引擎噴吐出藍金雙色光芒,與木星暗核心共鳴的刹那,洛嵛頸後的編号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母親用指尖刻下的、獨一無二的共生紋章。在他的意識深處,那些曾被囚禁的實驗體意識正破繭而出,化作千萬隻發光的蝴蝶,朝着“純粹之道”的艦隊振翅飛去——每一片翅膀上,都閃爍着屬于他們自己的、不完美卻耀眼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