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子星環的危機暫時平息,星刃号停靠在環帶的一處隐蔽空間站進行休整。程野坐在醫療艙外的長椅上,機械義手無意識地轉動着雲淮的熔痕齒輪,齒輪與他左胸的螺絲釘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某種未完成的旋律。
醫療艙的門滑開,洛嵛走了出來,鱗片上還殘留着戰鬥時的能量餘波:“雲淮的身體狀況穩定下來了,但他的意識海……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侵蝕。那些失敗實驗體的怨念,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頑固。”
程野皺起眉頭,機械義眼閃過數據流。他想起在機械裝置核心區域,雲淮被能量侵蝕時,他的機械義腦曾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波動——那與他在木星暗核心深處,看到林硯心髒表面的實驗體編号時産生的共鳴如出一轍。
“我要進入雲淮的意識海。”程野突然說道,“那些怨念裡,或許藏着關于‘純粹之道’終極秘密的線索。而且,我總覺得,雲淮的記憶深處,還有我們沒發現的關鍵。”
洛嵛有些猶豫:“意識海很危險,尤其是現在雲淮的意識屏障如此脆弱。但……或許你的機械義腦能提供一些保護。”
兩人來到雲淮的病床邊,程野将自己的機械義肢與雲淮的神經接口相連。一陣電流般的刺痛傳來,他的意識瞬間被拉入一片混沌的空間。這裡彌漫着灰暗的霧氣,四周回蕩着無數痛苦的嘶吼,那些聲音仿佛要将他的意識撕碎。
“程野!”洛嵛的聲音在意識海中顯得格外遙遠,“小心,這些怨念正在形成實體!”
程野的機械義眼亮起紅光,他看到霧氣中浮現出一張張扭曲的面孔,那些都是曾經的實驗體。他握緊拳頭,機械義肢展開能量護盾,試圖在這片混亂中尋找雲淮的意識核心。
突然,一道熟悉的齒輪轉動聲傳來。程野循聲望去,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由齒輪組成的迷宮,每一個齒輪上都刻着雲淮的記憶片段。他踏入迷宮,齒輪開始轉動,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看到了雨林實驗室裡,雲淮與陳教授的日常對話。陳教授總是一邊調試齒輪組,一邊對雲淮說:“機械與生命的共生,不是簡單的結合,而是要讓齒輪記住心跳的節奏。”
他又看到了七年前那場災難的另一個視角。在通風管道裡,年幼的陳朵朵害怕地哭泣,雲淮将自己的機械義肢拆卸下來,用血肉之軀擋住□□的熱浪時,他的眼神中不僅有堅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那是對無法保護重要之人的恐懼。
而在迷宮深處,程野發現了一段被刻意隐藏的記憶。那是在雨林實驗室被攻破的前一天,雲淮在實驗室的地下密室裡,看到陳教授與一個神秘人交談。神秘人手中握着一枚與程野在中子星環看到的神秘身影手中相似的齒輪,齒輪上的古老符号散發着詭異的光芒。
“陳教授,您真的要将‘純粹之道’的終極計劃告訴那三個孩子?”神秘人說道,“他們還太年輕,無法承受真相。”
陳教授沉默片刻,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有些真相,必須有人傳承。程野的機械義腦、雲淮的熔痕齒輪、朵朵的螢火蟲共生體,他們三人的組合,或許能解開齒輪密碼的真正力量……但也可能引發更大的災難。”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程野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将他推出了意識海。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醫療艙,雲淮也從昏迷中醒來,額頭滿是冷汗。
“你看到了……那段記憶?”雲淮的聲音有些虛弱。
程野點點頭:“陳教授和那個神秘人,他們說的‘純粹之道’終極計劃,到底是什麼?還有那枚齒輪,和‘純粹之道’的執念具現又有什麼關系?”
雲淮歎了口氣,掙紮着坐起身:“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在雨林實驗室,陳教授一直在研究一種超越現有共生形态的技術——将意識完全數據化,與機械齒輪徹底融合。他認為,隻有這樣,才能實現真正的‘純粹之道’。但這項技術存在巨大的風險,一旦失敗,實驗體的意識就會永遠被困在齒輪與數據的牢籠中。”
“所以那些失敗的實驗體,就成了‘純粹之道’執念具現的一部分?”程野皺眉問道。
雲淮握緊拳頭:“是的。而那枚神秘齒輪,據說就是開啟‘純粹之道’終極形态的關鍵。陳教授一直将它藏在實驗室最深處,直到……”
“直到被神秘人拿走。”程野接口道,“看來,我們接下來的目标,就是找到那枚齒輪,阻止‘純粹之道’的終極計劃。但在此之前,我們得先确保自身的安全。雲淮,你的意識海被怨念侵蝕,必須盡快找到解決辦法。”
雲淮苦笑着搖搖頭:“恐怕隻有找到陳教授的完整意識體,才能徹底清除這些怨念。而我有種預感,‘純粹之道’的幕後黑手,一定會在我們尋找齒輪的路上設下重重阻礙。”
就在這時,星刃号的警報突然響起。洛嵛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有不明艦隊正在靠近,他們的艦船特征……和之前在中子星環出現的機械裝置如出一轍!”
程野和雲淮對視一眼,同時站起身。機械義肢與熔痕齒輪再次碰撞,發出堅定的聲響。他們知道,新的戰鬥已經來臨,而這一次,他們必須直面“純粹之道”背後更深的秘密。
星刃号駛出空間站,前方的星域中,密密麻麻的敵艦如同蝗蟲般湧來。程野啟動共生能量炮,雲淮則調試着艦體的共振系統。在這浩瀚的宇宙中,齒輪與心跳的共振即将再次響起,而他們,将為了共生文明的未來,在星軌間書寫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