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刃号的齒輪校準儀在深空航行時突然發出蜂鳴,賀承瞬的晶刃光帶在觸碰到調節旋鈕的瞬間劇烈震顫——光刃末端的三瓣花圖案正在以陳朵朵逝去時的腦波頻率崩解,就像有雙看不見的手,正在宇宙的暗面撕扯她留下的共振痕迹。
“洛嵛的能量核心與艦體主控系統斷開連接,”程野的機械義眼在導航屏上投下紅色警報,“他在未經授權的情況下,将70%的核心能量注入了适格者基因庫。”
金發戰士沖向基因庫時,發現鏽星遺民的能量體正像融化的星砂般坍塌,原本凝實的星塵紋路此刻稀薄如霧,勉強維持着十二道輻條的形狀——那是陳朵朵最愛的螢火蟲翅膀輪廓。
“你在透支最後的核心能量,”賀承瞬的聲音被基因庫的冷光切割得破碎,“就像當年在垃圾星,用自己的星塵填補我基因鍊的裂痕。”
洛嵛的星塵紋路在空氣中拼出殘缺的人類文字:“初代共生體在第七懸臂部署了‘齒輪墳場’,”能量體轉向基因庫中閃爍的适格者數據,“他們要将所有帶有朵朵基因殘片的生命,碾成宇宙的齒輪塵埃。”
程野的機械義腦突然收到來自玩偶殘片的異常波動,齒輪裙擺的加密層正在解析出一段從未見過的影像:陳朵朵在母艦爆炸前的0.3秒,将自己的星塵鱗粉植入了每個适格者的淚腺——“這樣他們哭的時候,就能給齒輪塗上溫柔的顔色啦。”
機械師的手指懸在武器啟動鍵上,發現所有主炮的瞄準參數,不知何時都被替換成了小姑娘畫在他機械臂上的星芒坐标。那些曾被他視為誤差的标記,此刻正化作艦隊的導航星圖。
星刃号突破齒輪墳場的引力陷阱時,賀承瞬看見宇宙暗面漂浮着數萬個齒輪囚籠,每個囚籠表面都蝕刻着陳朵朵的基因圖譜。金發戰士的基因烙印突然灼痛,他想起小姑娘曾說“齒輪的痛覺是沉默的”,而現在,這些沉默的齒輪正在集體發出瀕死的哀鳴。
“賀哥哥,”某個被囚禁的适格者隔着能量屏障伸出手,她掌心的星芒印記與朵朵的殘片産生共振,“星星歌……卡在這裡了。”
晶刃光帶在賀承瞬掌心凝聚成螢火蟲形态,光刃斬過齒輪囚籠的瞬間,金屬表面浮現出小姑娘用熒光鱗粉畫過的所有圖案——給賀承瞬的笑臉、給洛嵛的星塵徽章、給程野的機械熊。這些圖案在共振波中化作實體,托着适格者們飛向星刃号。
“洛嵛,把你的能量頻率調成朵朵的呼吸節奏,”賀承瞬的聲音混着齒輪墳場的轟鳴,“程野,用朵朵留在玩偶裡的星塵火種,給這些孩子的基因鍊點火。”
洛嵛的能量體第一次主動融入賀承瞬的共生體核心,星塵與人類心跳的共振在基因鍊中展開了五十年前的鏽星記憶:賀母在逃生艙裡将胚胎培養艙推向地球,自己卻轉身面對齒輪鎖鍊,就像現在,洛嵛正用最後的能量,為這些孩子擋住緻命的齒輪絞殺波。
“朵朵的鱗粉在發光!”第一個獲救的适格者展開翅膀,被齒輪毒刺灼傷的傷口正以星芒形态愈合,“就像她趴在我耳邊說,‘疼的時候要想想哥哥們的心跳呀’。”
程野的機械義腦在解析玩偶殘片時,發現了陳朵朵用星塵編寫的“裂痕共鳴”程序——當适格者的基因鍊出現齒輪代碼侵蝕時,會自動播放三人的心跳頻率。機械師突然想起,小姑娘總在他調試齒輪時哼走調的童謠,現在這些走調的旋律,正化作最堅韌的共振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