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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傾灑來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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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二十七分,程懷握的工作室燈火通明。

桌面上鋪滿了各種參考資料——地形圖、植被分布圖表、氣象數據,還有郁嘉行帶來的火狐生态研究報告。程懷握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再次調整地圖上的等高線。

"這樣看起來夠真實嗎?"他将素描本轉向郁嘉行,指着西北角的一處山谷。

郁嘉行湊近查看,下巴上的胡茬在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他已經脫掉了外套,卷起的襯衫袖口露出結實的前臂,右手腕上的疤痕在台燈下格外明顯。

三天沒見,他似乎瘦了一些,眼下的陰影暗示着連日的忙碌。

"再往南偏五公裡。"郁嘉行指着地圖,聲音因疲憊而略顯沙啞,"火狐不會選擇這麼靠近水源的栖息地,容易遭遇天敵。"

程懷握調整了線條,兩人的手指在紙面上不經意相觸,一絲微妙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開來。

過去三天裡,這種偶然的觸碰越來越頻繁,而郁嘉行不再像最初那樣立即抽回手。

"這樣就可以了。”郁嘉行輕聲評價,呼吸拂過程懷握的耳際,"這個虛構地點距離真正的栖息地足夠遠,但又符合一般認知。"

程懷握點點頭,繼續完善細節。

自從公園車裡的談話後,他們一直在為這個計劃做準備,創作一幅足以誤導黎鴻祯的虛假火狐栖息地圖,将其隐藏在畫作中。

表面上,這是一幅精美的火狐肖像;實際上,畫作的背景暗含地理信息,隻有專業人士才能解讀。

"吃點東西。"郁嘉行突然站起身,走向廚房區域,"你已經六小時沒休息了。"

程懷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胃正在抗議。

他放下筆,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背部,看着郁嘉行在廚房裡翻找。這個平日高冷的動物專家現在穿着皺巴巴的襯衫,頭發因為頻繁用手梳理而亂糟糟的,看起來出奇地……居家……

"隻有冷凍披薩了。"郁嘉行宣布,聲音裡帶着罕見的無奈,"你的冰箱和你的顔料箱一樣混亂。"

程懷握輕笑出聲:"藝術家特權,加熱就行,我不挑剔。"

郁嘉行熟練地操作着烤箱,背影挺拔如常,但緊繃的肩膀線條已經放松了許多,在等待披薩加熱的間隙,他取出兩罐啤酒,扔給程懷握一罐。

"我以為你從不喝酒。"程懷握接住啤酒,挑眉問道。

"特殊情況。"郁嘉行拉開拉環,喝了一大口,"明天……确切地說是今天,我們要交一幅可能激怒國際野生動物走私犯的畫作,值得破例。"

程懷握也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緩解了些許緊張。郁嘉行靠在桌邊,長腿随意交疊,啤酒罐在他修長的手指間顯得格外小巧。

燈光下,他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喉結随着吞咽動作上下滑動。

"你盯着我看。"郁嘉行突然指出,語氣平靜但眼神銳利。

程懷握感到一股熱流湧上臉頰:“隻是在想……你本可以拒絕這個計劃,這超出了你的職責範圍。"

郁嘉行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疤痕上。

“沒有什麼'職責範圍'。"他最終說道,聲音異常柔和,"當看到不公正的事情,隻有選擇對抗或妥協,我早就做出了選擇。"

烤箱的提示音打破了這一刻的沉重。郁嘉行取出披薩,切成不規則的幾塊,遞了一大盤給程懷握。

他們并肩坐在工作台旁,狼吞虎咽地吃着熱氣騰騰的食物,手指偶爾碰觸,誰都沒有刻意避開。

"你父母知道你在做這麼危險的事嗎?"程懷握突然問道。

郁嘉行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我父親是軍人,在邊境沖突受了很嚴重的傷,那時他還不知道;母親……在我大學時病逝。"他平靜地說,沒有一點情感波動,仿佛在陳述别人的事實,"他們教會我堅持信念,無論代價。"

程懷握心頭一緊,突然理解了郁嘉行那種近乎固執的原則性,說:“對不起,我不該……“

"沒關系。"郁嘉行打斷他,遞過一張餐巾紙,"你嘴角有芝士。"

程懷握接過紙巾時,郁嘉行的手指輕輕擦過他的唇角,這個意外的親密接觸讓兩人都愣住了,郁嘉行迅速收回手,假裝整理資料,但程懷握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發紅。

吃完簡易的宵夜,他們繼續完善畫作。

随着時間的推移,工作室裡的氣氛逐漸變得輕松,甚至偶爾會有短暫的玩笑。

淩晨五點,程懷握終于完成了最後一處細節——一隻栩栩如生的火狐隐藏在楓樹林中,背景的山脈輪廓實際上暗含地理位置。

"完成了。"程懷握宣布,聲音因疲憊而嘶啞。

沒有回應。

他轉頭,發現郁嘉行靠在沙發一角睡着了,頭微微偏向一側,呼吸均勻而深沉。程懷握輕手輕腳地走近,不忍心叫醒他。在睡夢中,郁嘉行看起來年輕了許多,眉頭舒展,嘴唇微微分開,完全不像平日那個警惕性極高的專業人士。

程懷握輕輕拿起一條毯子,小心翼翼地蓋在郁嘉行身上。

就在他準備退開時,一縷額發垂落在郁嘉行眼前,幾乎要觸到睫毛。鬼使神差地,程懷握伸手輕輕将那縷頭發撥開,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對方的前額。

郁嘉行的眼睛突然睜開,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線中如同真正的貓科動物般收縮。

程懷握僵在原地,手指還懸在半空,心跳如雷。

"抱歉,我隻是……”程懷握尴尬的想摳腳趾,結結巴巴地解釋。

郁嘉行抓住他的手腕,動作快得驚人,但力道卻很輕。

“畫完了?"他問道,聲音因剛睡醒而低沉沙啞。

程懷握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他們的姿勢有多暧昧,他半傾着身體,一隻手被郁嘉行握着,另一隻手撐在沙發背上,幾乎将對方籠罩在自己身下。

郁嘉行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襯衫傳來,呼吸拂過他的臉頰,帶着淡淡的啤酒和薄荷牙膏的氣息。

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

程懷握看到郁嘉行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喉結微微滾動,似乎在進行某種内心鬥争,就在他以為要發生什麼時,郁嘉行突然松開手,輕輕推開他。

"應該檢查一下畫作。"郁嘉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襯衫,迅速恢複了專業面具,"黎鴻祯的人上午會來取。"

程懷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回到現實中。他們将畫作小心地裝入特制的畫筒,郁嘉行在夾層中隐藏了一個微型追蹤器,以防黎鴻祯真的派人去那個虛構地點。

"理論上,他們會花幾天時間解讀地圖,然後組織考察隊。"郁嘉行一邊檢查設備一邊解釋,"我們的人會在那邊監視,收集證據。"

程懷握點點頭,突然感到一陣不安,問:“如果……他們當場發現是假的呢?"

郁嘉行停下動作,直視他的眼睛。

“那就按最壞情況處理。我已經安排了保護站的同事随時待命。"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出人意料地補充,"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句話裡的承諾和關切讓程懷握心頭一熱。但沒等他回應,門鈴突然響起,兩人同時繃緊了身體。

"太早了。"郁嘉行皺眉,看了一眼手表,"才六點半。"

程懷握走向門口,透過貓眼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外,手裡拿着一個信封,程懷握對郁嘉行說:“可能是快遞?"

"别開。"郁嘉行迅速靠近,将他拉到身後,自己通過貓眼查看。

“黎鴻祯的人。"他低聲确認,"提前來了。"

程懷握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這不正常,他們約定的時間是上午十點,郁嘉行迅速将畫筒塞給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工作室的後門。

門鈴再次響起,這次伴随着敲門聲:“程先生?黎先生派我來取畫。"

郁嘉行壓低聲音:"計劃有變,你從後門離開,我應付他們。"

程懷握搖頭,同樣小聲回應:"太可疑了,我交了畫就走。"

沒等郁嘉行阻止,程懷握已經走向門口,深吸一口氣後打開了門,陌生男子露出商業化的微笑:"程先生?黎先生臨時有事,派我來取畫作,他說您已經完成了。"

程懷握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是的,但比約定時間早了不少。"

"黎先生非常期待見到您的作品。"男子解釋道,目光卻越過程懷握的肩膀,掃視着工作室内部,"他說報酬已經轉入您賬戶,您可以查收。"

就在這時,郁嘉行從裡間走出來,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懷握,誰這麼早——"他故意停下,對陌生人點點頭,"哦,取畫的?"

男子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警惕,随即恢複專業微笑:"這位是?"

"我的藝術顧問,郁霖。"程懷握流暢地接上,轉身取出畫筒,"畫在這裡,請告訴黎先生,背景細節需要專業人士解讀。"

男子接過畫筒,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出人意料地打開它,取出畫作仔細查看,程懷握的心跳幾乎停止,正常情況下,快遞員不會檢查内容。

"美麗的作品。"男子評價道,手指撫過畫面,突然停在西北角的山脈輪廓處,"這裡的地形……很有趣。"

郁嘉行不動聲色地靠近程懷握,肩膀幾乎相觸。"火狐典型的栖息地特征。"他平靜地解釋,卻沒有一句實話,“根據2018年《珍稀哺乳動物學刊》的研究,這種地形提供最佳的捕獵和隐蔽條件。"

男子眯起眼睛,突然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某個應用程序,對着畫作拍攝了幾張照片,那個男的說:“請稍等,我需要确認一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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