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蒙蒙亮,彩兒就将夏青叫醒了。
夏青感覺困頓,舍不得睜眼,翻了個身,繼續睡,嘴裡嗫嚅着,“好困……讓我再睡會兒。”
彩兒一臉無可奈何,“哎喲,小姐,您忘了今天要做什麼啦?”
也顧不得主仆之儀,彩兒伸手去扒被褥,将夏青的身子整個露出來,嘴裡叨叨着:“今天可是要回将軍府的,得早些梳洗。
早膳已經備好,王爺在等着了。”
被子被取走,冷風灌進來,透過皮膚傳遞進血液,夏青的神經被涼意驚得一跳,不得不起來。
簡單梳洗一番,夏青打着哈欠出了廂房,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房内用膳,而是去了膳廳。
晨曦初照,刺破雲層灑向大地,空氣中還缭繞着一層薄霧,勾勒出朦胧的景色。
今日,她穿了一件月白娟紗金絲繡花裙,繁複的纏枝蘭花暗紋隐隐閃爍,裙底銜染成紅色,宛如一株紅蓮,頭發用橡木簪簡單挽起,搭配着一根白色發帶,随着步伐晃動,仙氣飄飄,猶如從九天宮阙而來的仙子。
一進門,她便看到慕容靖端正地坐在方桌前,正一勺一勺往嘴裡喂着米粥,動作快速而優雅。
他腰帶寬束,勾勒出勁瘦腰身,深色外袍更顯得他沉斂冷峻,頭上金冠高簪,露出飽滿的額頭,隻有腦後垂下幾縷碎發。
夏青乖巧的行禮,“王爺,妾身來遲了,還望恕罪。”也不等那人說什麼,直接坐在了桌子另一邊。
“咕~咕…”
尴尬來得很巧,她的肚子很不争氣地響了。
夏青一下就精神了,羞恥得恨不得鑽個地縫躲進去。
但她是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端的是鎮定自若,讓人安心,又豈是會被一個小小的肚子叫所拿捏?
慕容靖撇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将碗裡的粥喝完後,拿過仆從遞過來的方帕,慢條斯理地擦嘴,不容置疑道:“給你半刻鐘時間。”
一刻鐘是15分鐘,那半刻鐘就是7分半,這麼點時間,吃個毛啊。
夏青心裡盤算了一下,感覺這要求有點離譜了。
她耳朵動了兩動,雙目睜大,眉頭皺起,語氣懷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這……怕是不行吧?”
正要跨過門檻的慕容靖收回了腳,側身看過去,見她那好笑的模樣,嘴角微勾,有意逗弄,說了一句:“你的時間不多了。”
?!他故意的?
等人走後,夏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顧不得吃相,争分奪秒地開始往嘴裡塞吃食。
像是算好了時間,半刻鐘一過,也不管夏青吃沒吃飽,仆從們麻利地将桌上的膳食一掃而空,就退下了,獨留她和彩兒在那大眼瞪小眼。
“不是……”
“你們……”
她呵笑一聲,吐了口濁氣。
夏青已經盡可能的快了,她本來吃飯就慢,喜歡細嚼慢咽,一口飯往往要嚼上個幾十下才能下咽,現在隻吃了個半飽。
夏青咬着嘴唇,一臉委屈和氣憤,“這就有點太過分了吧……”
欺人太甚!
慕容靖在夏青心裡的好感度又被扣掉了十分,如果滿分是一百分的話,目前已經是處于不及格的狀态。
彩兒将一塊方帕遞給夏青,安慰道:“王妃,不氣,别誤了時辰,奴婢去膳房帶些糕點,您在路上吃。”
夏青憤憤然地接過帕子擦了嘴,大步流星地往府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