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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一壺濁酒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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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雨村忙敷衍了幾句,心裡已打定了主意,想着央煩林如海,于是作别回至館中,忙尋邸報,先看真确了,再作打算,立馬去尋林如海,賈雨村感恩戴德道:“小弟半生碌碌風塵,兼少作為,竟得與高賢結契,實乃生平之萬幸。舊年承甄老先生示知林大人人品高德,又兼深通學問,小弟不勝欽仰之至,隻恨無由會面。”一面說,一面心道:“你有個賢内助呢。”

林如海喜得忙與賈雨村攜手,千留萬留,心下已忖度出雨村來意,假意客套地問:“賈兄來訪所為何事?不知有什麼事弟可以效點犬馬之勞的?堪憐弟當日有幸中了個探花,唯恨那日殿前失儀,壞了腸肚,蹇了三年,剛封了這麼小小一粒綠豆官,真真是有運無命,若兄有請求,弟當盡力而為。”

賈雨村歎道:“大人客氣了,小弟本是胡州人氏,原系詩書仕宦之族,賢兄也知,小弟的祖上與榮國府連了宗,貴同宗家,現今父母祖宗根基已盡,人口衰喪,隻剩得小弟一身一口,已是家族末世,小弟雖面薄,但無銀錢,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想着在家鄉也無益,因想進京再整基業,以求榮耀顯達,便特來拜谒老先生。”

林如海聽此言,忽然想起當日自己父母雙亡,也是孤身一人,攢了銀子作進京科舉的盤纏,哪知竟沒中,那時哭的天昏地暗,做了一段時間的流民,如今聽到賈雨村自叙身世,面上早已淚如雨下,一面抹眼淚,一面忙道:“天緣湊巧!因賤荊上月去世,弟都中家的嶽母念及小女無人依傍教育,前已遣了船隻來接,因小女未曾大痊,故還未及行。”

賈雨村心内吃驚,怒道:“豈有這樣放屁的事!這家人如何蠻橫無理,嫡母仙逝,兒女也應由庶母撫養長大,況林小姐是老先生膝下獨女,此次前去多久會回來?弟竟不知,敢問嫂夫人是什麼來頭?”

雖是林如海自己的意思,不過推到史太君身上,聽到賈雨村的話語,不免大暢,面上卻假意抹眼淚,忙道:“賈兄方才的一番話莫要叫外人聽去,賤荊的娘,弟的嶽母,正是那金陵世勳史侯家的小姐,弟的嶽父,便是那榮公的長子,賤荊便是賈家金尊玉貴的小姐,他在家時名喚賈敏。若賢兄不信,回去細訪可知。”

賈雨村大驚,又連忙看林如海的面相,悄悄看去,甚至遠遠不如自己,怪道是個探花,原來背後是賈家的支持,一面嗟歎,一面又想起林黛玉,故不假思索地道:“弟曾不解這林小姐凡讀‘敏’字,皆念作‘密’,寫字時遇着‘敏’字,又減一二筆,弟素日心中就有些疑惑,又生恐污了她,不便多問。”一面說,一面有些心虛。

“今賢兄解惑,才知怪道這位小姐的言語舉止不與近日俗女子相同。原其母必不凡,方得此女。今知既為榮府外孫女,就不足為怪了。”

賈雨村又想起林黛玉的形容,原來是大家貴女,他一落魄寒門竟收了這樣一個出身高貴的女學生,他的指尖感到觸碰黛玉發絲的溫度,不覺心癢癢的,這一定是上天賜他的命定的年輕少女,将來的妻子。

那晚他們越過了禁忌,隻因賈雨村誤進了黛玉的閨房,揭了蓋在她身上的衣服,那林黛玉好容易醒了,她覺得事出意外,吃了一驚,茫然不知所措。既不深加考慮,也不表示親昵之狀。這情窦初開而不知世故的女兒,生性愛好風流,并無羞恥或狼狽之色。

林如海聽着,隻覺話語不對,分明面前的那賈雨村是看不起他,但林如海仍嬉笑自若,笑道:“官家任用賢能,勵精圖治,此時正是才智之士奮飛得志的好時機。弟正思向日小女蒙賢兄訓教之恩,還未經酬報,心中總過意不去。雖還想請兄再教導小女,遇此機會,豈有不盡心圖報之理?兄不必說,弟正要寫一封信給那賈家,還請兄代弟與小姐同行照顧。”

賈雨村忙擺手道:“弟哪裡不知賢兄一片癡心,愛女心切。隻這林小姐的怯弱是從胎中帶來,又是初上海船,身體哪裡禁得住風浪,平白添了許多驚恐,倒落下病根怎好?況且大人家茶水不離口,盥漱沐浴也日日不可缺。既如此,将來上了海船,不但沐浴一切先要從簡,就是每日茶水也隻略潤潤喉嚨,若想體面,卻是難的。小姐平素在家自在慣了,又何能受這種辛苦!小弟敬謝不敏,俗話說‘父母在,不遠遊。’今賢兄安在,如何着急送到賈家?”

林如海也不擡頭,面露難色道:“我們并不比大族人家,他們的孩子才是嬌生慣養的,黛玉并沒這等福氣。因至小弟這代,支庶不盛,子孫有限,雖有幾門,卻與我們俱是堂族而已,并不相來往,沒甚親支嫡派的,便要托他們照顧,隻恐将來命數難定,那堂族必定心生歹惡,萬一對黛玉不好,弟又無處讨債,如若交由庶母照管,也是這個道理。”

說的冠冕堂皇,盡是道理,可惜表裡不一,賈雨村并沒有聽出林如海的真正含義,沒有夏嫦等煩擾林黛玉的,隻有林黛玉會誤了她們。賈雨村現隻有嬌杏一位正室夫人,也并不能體會這種心情,因而賈雨村那會子剛說完,也就意識到了什麼,又聽林如海這麼一說,連忙住了嘴。

所謂後母,大多對前妻所留兒女百般荼毒,沒有不視為禍根的,原是人心難測,便是繼父也是這個道理,不是自己親生,多少會有隔閡。

那苦役、疾病、饑寒、打罵不一而舉,種種磨折,皆是常有的事,後來父親哪能預知到此種情形,可歎兒女苦不堪言,實為人間第一黑暗地獄,至于這等貧寒之家,其苦更甚,難以述盡。

林如海聽了,冷笑幾聲,面上卻悲痛地道:“小弟今歲年已半百,跟前唯此一女,素來将此女視為掌珠,後來愛子去世,此女更是愛如珍寶,弟如何不知疼惜自己的女兒,可歎弟數年來因其抱病,時刻操勞,須發已白,寝食俱廢……”一面說,一面就要跪。

賈雨村忙攔道:“賢兄此言,小弟不解,尚求老先生明示。倘可為力,豈肯袖手旁觀!還求老先生快快請起!”

林如海抹了一把眼淚道:“小女自患病以來,費盡心力,百般醫治,從無微效。其母憂慮而亡。實不相瞞,前有異人和尚,曾言此女必須投奔去親戚家……”

賈雨村忙忙點頭,對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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