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司瑾有些恍惚,好半晌才道:“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适之文,既兩家為世交,婚事是你我未出生便定下的,無論是為薛府聲譽亦或女子清名,你都隻有一條路可走。”
寶钗轉過身來,向他回眸一笑,随即甩開了手,回身便走,結果沒走幾步,也沒看人,與王霈塵撞了個滿懷。
“這是怎麼了?”王霈塵低頭看了看寶钗,又看看韓司瑾,裝作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
韓司瑾隻好将方才的事說了一遍。
王霈塵這才恍然大悟道:“依我說,這事兒自然是司瑾的錯,也怨不得薛妹妹生氣……”
寶钗冷笑道:“我何時生氣了?不過是謹遵先生吩咐,專心以課業為主,不許過多地逗留玩笑罷了。”
王霈塵略帶考究地打量她,問道:“當真是這樣?”
“自然。”
“既這麼說,那還請妹妹先走一步。”說着,他做出了一副“請”的手勢。
見他不留人,少了這麼些麻煩事,正合了寶钗的心意。
此時便隻剩下王霈塵和韓司瑾二人。
王霈塵無奈地歎了口氣,笑道:“司瑾還是這個壞毛病,總愛說教人……”他的面上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十分冰冷。
“這我自然知道……原是我一生舛錯,改不得了。”韓司瑾不禁失笑。
他不過想看看她的反應而已。
倒是挺可愛。
蝴蝶明媚鮮妍,流連花叢,少不了沾染片葉花粉,根本不符合寶钗妹妹極簡的觀念,蟬更是聒噪短命,不吉利。
王霈塵聽這麼一說,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終究什麼也沒說,便朝着寶钗的方向走了,徒留韓司瑾一個人站在原地。
韓司瑾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他低下頭,腦中極快地劃過了她的面容。
這少女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但眉目間卻已經有了幾分綽約動人的風情,那溫柔的笑容,倒叫他的心無由得靜了。
韓司瑾似乎想掩蓋那種奇異的感覺,心裡忖道:
“原來這就是母親為我定下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