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柳點點頭,問道:“關于‘名譽’呢?”
“《論語》中道:‘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雲。’”
王雪柳又道:“詳細說說。”
寶钗沉吟片刻,答道:“世俗的名譽乃身外之物,不值得羨慕,故應懷有仁愛之心,将仁愛作為行動準則。先審度是否合乎仁而後行動,這樣做了,即使别人有诽謗議論,也并無妨害了,守之以愚是聖人所贊賞的。”
王雪柳重重點了點頭,她輕輕摸着寶钗的臉,含淚道:“寶兒,你要記得,潔白的品質,即使遇到黑色的浸染也不改變顔色,這才是寶貴的。表面上雖暗淡無光,但内在的東西蘊含着光芒,這就夠了。”
寶钗擔憂地望着母親。
王雪柳隻對寶钗道:“過幾日咱上京,去你賈家姨娘那裡住會子。”
“賈家?”
寶钗一聽,心覺不安,待要多問,王雪柳便不肯說,寶钗也不好去問。
“去宮裡瞧瞧你表姐可好?”
寶钗聽此,早知覺了八分,笑道:“自是好的,憑媽安排就是了。”寶钗自是心不在焉,說了一番話,起身找薛蟠商議去了。
不消幾日,薛景明回了府,薛蟠、寶钗還未得知,王雪柳先攔住了他。
她在薛府日日煎熬,打發人來,問了兩三遍回來不曾,這遍方才說回來,又立馬前來。
薛景明看着她道:“阿柳,我回來了。”
“你還好意思回來,若沒有官家的旨意,你也該接我們上京的,可笑竟帶回了這麼個理由。”王雪柳冷笑一聲,瞪着他道:“我素日跟你說的,怎麼到那殿堂上就忘了,你是從此叫我哭死,我就這一個女兒!”
薛景明一怔,似有悲哀之意,歎道:“我知道,我何嘗不知,我後悔了,可當我想明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我甯可讓她嫁與匹夫,也絕不肯讓她入宮門王府,困住她的一生。”
王雪柳苦笑道:“與韓家定下婚事,如今看來也算一件好事了。”她歎道:“我能預見即将發生不好的事情,但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