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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初中(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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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麥望安記事以來,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被一個人背在身上。父母是否背過他,他已經全部忘記,阿嫲就更是想不得,依稀隻記得他最喜歡牽着阿嫲的手,陪她四處散步。

他的手環過路将甯的脖子,濕熱的皮膚互相緊貼,他能察覺對方身體的溫度,甚至能夠感受到緊緻的肌膚下隐藏的澎湃跳動。

路将甯的步伐邁得極穩,被他背着,絲毫不會有莫名的搖晃感,也不會聽見鼻腔中傳來的粗重呼吸。麥望安注意到他額角流下的汗液,有作怪心的他猛地吹過去一口氣。

一滴汗,被吹得四分五裂。

麥望安彎彎眼角:“你身上臭臭的。”

走着走着,路将甯便止步不前,他不管麥望安是否會從身上掉下去,沒好氣地拿開左手擦了擦被吹散的汗水:“你出汗身上是香的?你現在和我也算半斤八兩,盲人從我身邊走過,還以為拉糞車背着一車的糞。”

他的手拿得讓人措不及防,反應迅速的麥望安剛夾緊他的腰,就聽見他這般說,激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想死了是吧?”

路将甯不語,挑起嘴角繼續向前走。

家離得不遠,走在路上的兩人速度不快,被背在身上的麥望安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突然想起村裡的西頭有塊被圈起來的河,那裡有一顆柳樹,柳樹下面可是個避暑聖地。

不過有些可惜,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腳,他沒理由再讓路将甯冒着大熱天,背着他去那西面乘涼,但是他認為路将甯有必要知曉這個地方:“你知道西面有片河,可以釣魚嗎?”

“你不說我不知道。”路将甯回頭看他一眼,“怎麼,你想去嗎?”

麥望安稍微思忖:“算了吧,等我腳好了再領着你去。那裡還有好多狗尾巴,到時候給你編個花圈戴在頭上,然後往樹下面一趟。這人景相稱,到時候拿出你的手機給你出片。”

“你倒是還挺懂情趣。”路将甯漫不經心地說着,也不知這話是否是嘲諷還是陳述。

兩人慢慢地走着,很快,就拐入了自己的胡同。老遠,他們就聽見一陣犬吠,這道聲音剛消停不久,随着他們的經過,在蔭蔽處看護家院的狗看見他們,起身又是一聲長嚎。

麥望安認識這條狗,總愛亂咬,熟人從它面前走過而擾了它的好夢,他都得吠咬幾聲,何況路将甯這個陌生人的出現,更是驚起它的鬥性。

為防止咬傷路将甯,麥望安舉起手來,作勢要吓唬它。它也機靈,看得出麥望安是個傷号,任憑他再如何恐吓,就是搖着尾巴,在兩人面前蹦來蹦去以作挑釁。

“你的威嚴在狗面前都樹不起來。”

路将甯丢下一句,背着他彎下腰,取出一塊小石子,拿在手中晃了三下才扔出去。

一下擊中狗的屁股,吓得那隻攔路的狗夾着尾巴,低聲哀嚎,灰溜溜地跑遠兒了。

也不知道路将甯還有沒有在意身上還背着一個病号,這驟然伏下,又驟然升起的反差感,讓麥望安差點兒把中午的飯嘔出去。

他哀怨地盯着路将甯的側臉:“這個我不在乎,我隻要能在你面前樹威嚴就行。”

路将甯回首,陰恻恻地看他一眼。

回到家裡也就下午三點多鐘,不出意外阿嫲早就醒來,準備澆花澆菜。果然,待兩人推開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坐在棚子裡摘韭菜的阿嫲,麥望安頓時想把自己藏起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背起來了?”

麥望安從路将甯身後露出半張面孔,臉上挂着笑讓路将甯先放開他:“我下去。”

“你站得住?”路将甯毫不輕聲地問。

“我還沒那麼嬌氣!”麥望安暗暗地向後收手,企圖勒一勒路将甯的脖子。

感受到窒息的路将甯默不作聲地蹲下身,放下他。

“哎呦,這又是怎麼了?”阿嫲把手裡的菜往地上一扔,伸着脖子看了看,滿臉的無可奈何,“趕緊去擦擦碘伏,這又是去哪裡磕着碰着了?大中午也不知道睡覺,成天就知道瘋,被偷小孩兒的抓走就老實了。”

麥望安一瘸一拐地走起來也不方便,索性告訴路将甯,毫不客氣地指使他去幹活。

坐在一旁的阿嫲看着孫子理直氣壯地喊别人操勞,沒好氣地扔過去一根韭菜,正巧挂在他的肩膀上:“說說吧,幹啥去了?”

路将甯速度倒是快,接着從屋裡拿着東西走了出來,麥望安看他一眼,和阿嫲撒謊道:“我和他睡不着就出去逛了逛,然後回來的時候攆狗不小心被絆倒,就磕着了。”

“哼,再編呢。”阿嫲不信,也給出了充分的理由,她眼睛向上瞅去,“被絆了一跤就能把頭上藏花了嗎?是爬樹去了吧!”

麥望安抿着嘴,擡手摸摸頭頂,指尖便出現一朵槐花,他啞口無言地偷瞟路将甯。

就在路将甯要将事情宣之于口時,麥望安突然吆喝一聲,吸引兩人齊齊投來目光。

“嫲嫲,我跟你說,其實我會爬樹。”

路将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對面的阿嫲也張口結舌,有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我其實是會爬樹的,”他表情裡鎮定中添雜着一絲心虛,說氣話來的語氣倒算是從容,“之前說不會爬也是騙你的,就是因為我太懶了,所以不想幹。今天和路将甯出去轉了一圈後,發現槐花開得正好,我就想摘點兒,然後拿回來讓你攤餅,好讓路将甯飽一頓口福,但是過去好久,我的技術太生疏了,裝着裝着還真就不會了,就摔了。”

這話說起來聽得還算合理無破綻。

話說完,麥望安臉上的心虛已不見,它早就轉移到一邊的路将甯的臉上。

路将甯在聽見麥望安亂扯過後,不自然地摸着鼻子。

不過,阿嫲是信了。她指着乖孫,千言無語彙不成一句話,最後說了一句:“你真是找事兒啊,不讓自己好過你難受啊,還得讓甯甯把你給背回來。過來,給你擦藥。”

擦完藥後,麥望安扶着路将甯,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間裡。屋子裡的空調已關,但由于長時間關窗鎖門,冷氣未曾外洩,從室外乍一進入室内,還覺得涼爽,受傷的膝蓋被冷意拂過,也不再腫脹,反而舒緩了一些。

“怎麼看你都不像會爬樹的樣子。”

回到卧室的麥望安躺在床上,如泥巴拍在牆上,癱軟着身子:“我當然不會爬。”

路将甯不解:“那你幹嘛非要撒謊?”

“怕嫲嫲介意,不給你吃肉丸水餃。”

此話一出,迷惑的路将甯頓時了悟,他坐在床上撥弄着手機:“你不是不愛吃?”

“你不是愛吃?”麥望安反問他,也明白他的意思,“嫲嫲也愛吃這餃子,少數服從多數,那到時候我吃皮,你吃餡兒呗。”

路将甯那邊沒有再做出回應。

之後的日子像風吹日曆,一頁一頁地翻過,八月末的氣溫倒不如盛夏炎熱,樹上的蟬鳴逐漸變得稀薄,啾啾的燕鳥也偶爾齊聚電線之上,讨論着南歸的事宜。

天色也不再湛藍,它好像變成一面鏡子,倒映着望不到盡頭的,又隐約泛黃的莊稼地,黃乎乎的一片,雨水也不多,像永遠也洗不幹淨似的。

暑假的最後一天傍晚,天空中沒有了絢麗多彩的晚霞,東北方湧上來一群烏雲,原本明朗朗的天瞬間就壓下一層灰暗,還順帶着卷起一陣狂風,飛沙走石,随即昏了天。

麥望安坐在床上,通過窗戶看着渾濁的景象,一時間更加惆怅。

每次開學幾乎都像是刷着了固定的模式,必須要來一些暴風驟雨的加持才能打開學校的大門,這場雨雖還未到,卻無疑增加了他對開學的厭煩。細細想來這個暑假過得可真快,兩個月的暑假跟一個月的寒假相仿,一眨眼的工夫就沒了。

而他,再開學就是初中部的老大哥了。

晚睡前,一場大雨兇猛地落下,阿嫲推開房門看了一眼,把雨傘給他放在書包的網兜裡,提醒他明天還有小雨,不要忘記帶。

“明天記得喊着小意,别忘記他。”

麥望安對他阿嫲點點頭:“知道了。”

房門關上,房間裡再次陷入安靜。自從上一次親眼目睹沈從意與他母親争吵後,他就再也沒有和沈從意聯系上。沈從意是個勤奮上進的孩子,報名輔導班後,除了白天需要上學外,晚上也得預習加複習,還有及時完成老師布置的各科作業。他想過去找,可到門口,又覺得不妥,他心中還挂着上一次發生的事情,也怕沈從意的母親對他介意。

這便一次次地耽擱了。

直到今天,阿嫲在外聊天,遇見沈從意的外婆,這才給他傳來這麼一口信兒。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久不常見,麥望安的第六感一直在告訴他,沈從意大概與他有點兒疏遠。他想努力搭建話題,比如将話題引到沈從意的身上,聊一聊假期裡做的事情。

可不曾想,這份聊天就類似于起鍋燒菜,還沒到達火候,底下的煤氣就用完了。

沈從意三言兩語就把話題終結了。

麥望安不敢多想,隻認為沈從意是在怪他沒有在暑假抽時間找他,原本想着等分到一個班就可以改變這種情況,哪知天不遂人願,初二兩人沒在一個班,初三還是這樣。

麥望安被分去二班,沈從意進入三班。

臨走前,麥望安回頭望向沈從意,而後者也在看着他,眼裡糅着濃烈複雜的情緒。

“你還和我一個班?”在走廊的隊伍裡看見路将甯,麥望安勢必要問個清楚,“不會以後上高中我們也在一個班裡學習吧?”

“你猜。”路将甯把問題扔了回去。

就好比高三,九年級在初中便不算是輕松的階段,為了應對中考,大部分課程上起來較為緊張,尤其是化學和物理,在初二剛接觸的兩門課程,在九年級又增添難度,可讓部分對此課程敏感度低的同學叫苦連天。

除此之外,普通高中并不是适合所有學生的地方,為讓學生更好的發展,職業中專對一些學習差、喜歡技術活的同學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學校特意與市裡有名的中等專業學校溝通,抽出空閑帶領同學參觀。

參觀的時間就定在這周的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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