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玉道:“等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了,我就給你神丹。”
回到九間,霍歧早已睡下。賀天星躺進被窩,突然被謝從禮拍了一下肩膀。
謝從禮問道:“江寒玉長得如何?有我好看嗎?”
賀天星道:“我沒敢細看,但看起來挺年輕的。”
謝從禮道:“有我好看嗎?”
賀天星悶悶地道:“不知道。”說着背過身,蒙進被子裡。
謝從禮哼了一聲,也背過去,用被子蒙住頭,小聲地嘀咕:“有什麼不敢看的,我看你就是不想說。”
次日一早,賀天星練完劍尚未坐下,霍歧握着卷宗進來。
賀天星道:“又有任務了?”
霍歧道:“是。”
浮草村位于城外東二十裡,是個依山而建的小村莊,土房子錯落有緻,有條土路穿過整個村子,村南邊背靠山林,中間有條岔路通往後山。
許是幾人衣着不凡,又手持寶劍,他們一進村子,便有小孩遠遠地盯着他們瞧。
按照卷宗上所記載,浮草村被害的四個人皆死于家中,且隻有被害者掙紮的痕迹,他們要麼是被家人發現,要麼是幾日後發出腐臭味被鄰居發現。
圍觀的村民七嘴八舌,有的說那四個人是被厲鬼索命,有的說是被妖虐殺。
有個老漢道:“張獵戶之前說他有回路過蔣家,聽到奇怪的聲音,不像人。”
聞言,謝從禮問他:“他還說什麼了?”
老漢搖頭:“那就不清楚了,這誰也沒見過,哪兒知道那麼多。你們可以上山問張獵戶,他就住在後山腰上,走一個時辰就到了。”
霍歧對謝從禮道:“我和江琬留在這裡繼續走訪,你和天星去找張獵戶問清楚。”
賀天星與謝從禮應聲,穿過看熱鬧的村民,徑直往後山去。
然而上到半路卻下起了雨,起初還能冒着牛毛細雨前行,但很快雨越下越大,黑沉沉的天仿佛被砸破了個窟窿,傾盆而洩。
腳下山路泥濘,一不小心便會滑倒,他們隻好躲進前面小路邊的一間破廟。
廟門隻有半扇,被風吹得哐當哐當響,且不住地往裡潲雨。廟内隻能容納十多人席地而坐,神台和供桌占去了大半部分。
兩人隻好擠在神像左邊的牆下,謝從禮左邊挨着破窗,風吹進來雨打進來,他便往中間擠。
賀天星挪了好幾回屁股,他還是擠,最後忍不住給他一記肘擊,氣道:“我快被你擠扁了!”
謝從禮抱着劍,蜷起雙腿,道:“我在外面替你擋雨诶,沒良心!”
賀天星頓時無話可說,他确實擋住了大部分涼風和雨,扭頭剛想開口道聲謝,餘光瞥見窗外的樹後面似乎有東西在動。
她盯得太明顯,謝從禮順着她視線看過去,沒什麼異常。于是用肩膀撞了一下她,道:“喂!你那眼神吓到我了,外面沒東西,你别看了。”
賀天星仍舊盯着外面,随即站起身,他沒好氣地拽住她的手臂,邊站邊拍屁股,道:“我真的服了你了!你到底在看什麼?”說着扭頭再次看向樹後。
詭異的沉默。
“真的有人!”謝從禮尖叫,“追!”
話音未落,樹後的黑影已經動了,并迅速往山上跑去,速度快得驚人。
此刻也顧不上雨了,兩人追在黑影後面。但無論他們怎麼提速,都始終慢黑影十餘步。
追着追着,賀天星陡然反應過來,道:“這是去張獵戶家的方向!”
壞了!黑影可能知道他們要去找張獵戶,想滅口不成?
一路狂奔,卻在眨眼間,黑影消失了!
雨漸漸停了,沒有雨幕遮擋,張獵戶家的小院隐約出現在了不遠處。
他們圍着小院搜尋一圈,沒有發現可疑的腳印,也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迹。
謝從禮一腳踹開形同虛設的籬笆院門,朝裡面喊道:“有人嗎?”
屋門打開,匆匆出來一個中年男人,正是張獵戶,他身上的外衣尚未穿整齊,陡然見到兩個拿着劍的陌生人,似乎以為他們是山匪,直接撲過來跪到地下。
他哭道:“兩位爺爺!我沒錢,隻有剛打的幾隻野兔子,兩位爺爺不嫌棄……”
他跪得快,求得也快。賀天星連忙去拉他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叽裡咕噜說了一大堆求饒的話,顯然害怕極了。
謝從禮問他:“剛才有人進來過嗎?”
張獵戶抹了把汗:“沒有,有人來的話,我家的平安肯定會叫,它……”
話說半截,他突然開始找狗,“平安!平安!”地四處喊,屋裡院外找了一圈也沒有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