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雖不服,可到底也不想受罰,巴巴的告求自己出門捉急,絕不會有下次等等之語,加上那故作哀求的神情,求她手下留情。
淩雲木:“不行。”
聽了這話,他們兩個連滾帶爬爬到她腳邊,苦苦哀求,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離不得他。
淩雲木有些猶豫,她一向有些心軟。
而一旁的白面小生見狀,輕輕說了一聲:“你不是還有個姐姐嗎?”
這小調兒像是一根鈎子,鈎着人的心,像是崖州的花酥糕。
淩雲木的心頭一動,一下子硬朗起來:“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可求饒的。”
那兩個大漢惡狠狠瞪了那白面小生一眼,似要把他刮骨剜皮。
“可是我姐前些天被我爹娘嫁出去了,已是别人家的人了。”
淩雲木沒搭茬,反而道:“聘禮多少?”
“二人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她問這個的意圖,如實道:“全部換算的話約莫四十貫。”
四十貫可不少。
淩雲木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有興趣:“錢呢?”
“在我家呢。”
淩雲木嗤笑一聲:“買賣人口啊。”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可是要人命的。
其實崖州之律法本是按大晟規定履行,可後來自打淩雲木稱勢此地,編撰崖州新法,舊法便名存實亡了,甚至于百姓喊冤去的不是衙門,而是去以淩雲木為首的司衡堂,百姓稱為二衙門。
淩雲木輕笑一聲,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意,聲音也一如尋常,卻令人不寒而栗:“看來每月的教化你也沒去,崖州新法你也不曉,又公然在我面前挑釁,意欲何為?”
“那我老母親,我的孩子離了我怎麼辦?”
“不是有你們賣姐姐賣女兒得來的四十貫錢嗎。”她不緊不慢的整着袖口,語氣稀松平常,卻帶了些不可窺得的深深的無力。
就像是女娲忽然有了父親一樣無力。
就和盤古擁有母親一樣滑稽可笑。
“阿淩,我就說你的法子不行。”一道銳利如風劍的聲音傳入淩雲木耳中,她秀眉微蹙。
“還是我說的,矯枉必須過正,不過正不足以矯枉。除了頭一兩年有什麼微不足道的的成效外,這幾年你可都是毫無進展。”
“起初經濟不行蠻荒一片,你的法子還能治個病,死馬當活馬醫,算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畢竟,有來錢的路子,誰會不服。如今崖州發展蒸蒸日上,馬也活了瞎貓也死了,你那溫和到像是一個屁的法子可就湊合也湊合不了了。”
淩雲木:“花蓮心!”
字如其人,聽說她自出生時額間便綴一朵粉菡萏,如今長大成人,那菡萏奇妙的也随之綻成一朵藕荷色的蓮花。
此人舉手投足亦或一颦一笑之間,頗有蓮之風韻,可出口的話就像那蓮子一般,直苦得人心頭發麻,也不排除有時候說的話像是蓮池下的淤泥,糙得很。
花蓮心:“你上次不是說你再也不要來我這悅腹食肆了,說完這兒飯難吃,不如你家的天仙樓?”
淩雲木翻了個白眼兒:“你管我,腿長在我身上,我愛去哪去哪兒,再說了,偶爾換換滋味,也是好的。”
花蓮心撅了噘嘴,揶揄道:“這麼晚了還在外頭,做什麼去了?”
淩雲木:“你事兒真多。”
花蓮心聳了聳肩:“關心你也不行,不知道浮光怎麼受得了你的。”
她緩緩靠近她,淩雲木見狀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她沒推她,反而是自己往後退。
淩雲木:“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