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懊喪的呼口氣，我應該還沒有下流到那種程度吧。

死腦，别想了。

葉歸：“那是為什麼？”

淩雲木見他頗有一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味，實話道：“因為我感覺自己像在欺負小孩子。”

葉歸想過萬千種可能性，卻獨獨沒想過這個。

他怎麼可能會是小孩子，他這麼高的個子這麼棒的身材，哪個小孩子會像他這樣。

葉歸有些疑惑，淩雲木繼續道：“就比如說……你的眼神呃……過于清澈。”

言下之意，好騙，過于好騙。

淩雲木并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玩弄一隻待宰的羔羊，可是那隻羔羊卻渾然不覺，甚至親昵的去蹭要殺他的屠夫。

她沒有這種癖好，把一個心性尚且不完全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或許你應該嘗試着去找找自己的記憶？”淩雲木食指輕敲着臉頰，一副沉思模樣，“說不準是什麼家仇大恨，等你報仇，又或者……”

她繞着他轉了一圈兒，抓起他的手去瞧，手上看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隻有一層薄繭，應該是在教館訓練時候得的。

再者，縱使曾經有什麼痕迹，五年之後，也都消散無蹤了不是。

“又或是什麼情債等你去還？又或是發生了什麼……特别的事情，讓你流落到崖州？你的口技又是師從何人，你原來過得是什麼日子……”

“這種種，你不想搞清楚嗎？”淩雲木擡眸看他，卻見他隻是古怪的盯着自己去瞧。

淩雲木稍稍歪頭，有些疑惑：“嗯？”

葉歸：“姐姐是覺得我什麼都不懂嗎，像個小孩子一樣？”

淩雲木微微歎口氣：“小葉歸，你太乖了，你不是小孩子，你是乖孩子。”

乖巧到像是一個漂亮的玩偶。

可是他怕他不乖會吓到她啊。

“又或者姐姐覺得我沒本事，沒出息？”他有些受傷的看着她。

仿若是為了證明什麼一般，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淩雲木，說：“我模仿能力很強。”

淩雲木站在原地沒動，葉歸又道：“姐姐可以給我一幅畫或者一張字帖，我可以用比常人少一倍的功夫畫出來，而且真假難辨。”

看葉歸這模樣，非要證明一番，淩雲木無奈，随意尋了一張泛舊的江湖月報給他，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又覺着不妥，立馬收抓回來，重新放回木架上。

葉歸不動聲色瞥了眼那張月報所在的位置，暗暗記下。

這江湖月報她已經好些時日沒訂了，紙張皆泛舊意，卻張張都是她的過去。

好不容易終于尋出個與自己稍微無關的一份兒。

“就這個吧。”

上面大題赫然題寫着：“驚爆！武林榜首之位遭神秘人唾棄，究竟何人如此“膽大妄為”！

葉歸接過，尋了一張新紙，臨摹起來。

淩雲木在軟席上坐下，翹着二郎腿，看着他認真的臉龐，咬着桃子吃。

一刻鐘後，淩雲木覺着再怎麼着也得半個時辰的功夫，輕聲道：“你先在這兒，我出去一趟。”

“姐姐莫急，一盞茶的功夫便好了。”葉歸忙挽留道。

淩雲木有些震驚，腳下一頓，轉而朝桌案走過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葉歸已然準備收尾了，何須一盞茶的功夫。

況且這兩張字體簡直是一模一樣，若非新舊紙張不同，她倒是真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

“姐姐，怎麼樣？”淩雲木震驚之餘，葉歸已然完成收尾。

淩雲木點點頭，贊揚道：“很好。”

她心裡面有些犯嘀咕，這樣的人，在來到崖州之前，恐怕也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他的過往令她有些好奇。

淩雲木将她臨摹的那張紙拿起來細瞧，筆鋒走勢無一不精準，忍不住又道了句：“很厲害。”

她之前請過許多人以假亂真，要麼沒有葉歸亂的真，要麼耗費的時間是他的兩三倍。

她倒是得了個人才，心思兜轉千回間，葉歸已然抱住了她。

“姐姐滿意嗎？”他在她耳旁輕聲道。

淩雲木輕笑一聲，眸底陰澀晦暗：“這以假亂真的手段我可用不着。”

“那我做假，姐姐做真如何？”他吻上她的耳尖，舌尖輕輕刮過，淩雲木覺着有些癢，偏了偏頭，他便尋着來，吻着她的耳蝸，輕輕舔舐，輕悠悠熱呼呼的，引得她渾身發酥，像是被包裹到這個字眼中一般。

清晰且熾熱的呼吸聲萦繞在淩雲木的耳中，讓她漸漸頭腦有些發沉，發昏。

不得不承認，這種事情，他很會。

“你要親多少遍才夠？”淩雲木按住他的肩膀，笑吟吟的。

“永遠親不夠，我隻想把姐姐一口一口吃掉。”說着，他俯身吻上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