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木故意說這話來激他。
陸舒客的思緒被他這句話強行推到昨日那個狹窄逼仄到隻容得下兩人的暗牆,以及今上午那條暗巷,腦中閃過一幕又一幕幾欲焚身的畫面。
該死……
他的腰|腹緊繃着,死死抑制着幾欲沖出的躁動氣息,攥着她手腕的手緩緩收緊,像是抓到什麼救命稻草一般。
淩雲木瞧他這模樣,緩緩湊近他,在他耳邊呵氣如蘭:“想要?”
随着她愈發靠近,那股濃香便愈發厚郁,肆虐着他的神經。
他竭力牽拉着一絲清明,松開他的手腕,伸手推她,淩雲木一把拽住他的手。
“離本官遠點兒。”他語調微冷,與往常一般無二,可是那微微顫抖的尾音以及蒼白的臉色卻徹底暴|露他的狀況。
“我如果偏不呢?”她故意咬上他耳垂,輾轉厮磨,眼見陸舒客呼吸愈沉,仍在苦苦忍耐。
陸舒客眼尾被逼出一抹朱砂紅的暗紅:“你對本官做了什麼?”
淩雲木眨眨眼,看起來頗為無辜,指腹擦過那道暗紅:“禮尚往來而已,大人應該不會不明白吧。”
陸舒客緊繃着臉,他恨不得現在有人将他的心挖出來,讓他免得受這樣的痛苦。
“所以,你想怎麼樣?”
淩雲木擡手壓住他的唇,描摹着他的唇線。
指尖微涼,陸舒客渾身滾燙,那一抹涼對他來說是緻命的吸引力。
淩雲木拍了拍他的臉頰,紅唇一張一翕:“隻是想讓大人嘗嘗這樣的滋味,聽說這是最時興的藥物,堪稱藥中極品。”
“饒你多麼高冷冰山,都能讓你熱情似火。”
陸舒客不想看她,理智在呼嘯,嘶吼着告訴他應該立刻閉上眼睛。
可是他卻像是受了蠱惑一樣,那一雙如黑曜石一般黑沉沉的眸子,緊盯着她的唇。
他腦海中閃過一幕又一幕不堪的畫面,緊緊皺着眉頭。
真真是欲|火焚身。
淩雲木卻偏偏湊了上來:“忍着做什麼,叫出來或許會好受一點。”
那嬌豔的紅唇近在咫尺,他隻要稍微往前推進些距離,便能咬上那顆碩果。
就像是溺水之人的浮木,帶着極強的吸引力。
淩雲木:“你就從了我吧。”
幾乎是從齒縫裡面擠出來,陸舒客道:“滾。”
淩雲木整理了一下他額前淩亂的發絲,然後咬上他的唇,故意用牙齒磨砺,吃了一番才笑道:“大人這生氣的模樣也别有一番風情,比平時那冷冰冰的模樣順眼多了。”
她湊的越近,身上的香氣便愈發濃郁,他受到的折磨便是愈發兇狠,可是她身上的涼意,正是他渴求的。
如何不是飲鸠止渴。
陸舒客發出了一聲氣音,像是白骨在森森白夜時發出的笑聲。
陸舒客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力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是中途被淩雲木攔住了。
他發力将她推開,腳步有些蹒跚,他還沒走上幾步,便被淩雲木攔住了去路。
淩雲木笑看着他:“好戲還沒開場呢,主角怎麼能走?”
陸舒客的眸光愈發顯得冰寒,像是雪山之巅凜冽刺骨的寒風。
然而這一切又在瞬間被火熱的欲|望吞噬,化為灰燼。
她往前逼近一步,陸舒客則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直到退無可退,被她抵在牆上。
他臉頰浮現一抹異樣的紅暈,眼神愈發暗沉,死死盯着她,發出壓抑的低喘,就像是一頭饑腸辘辘的餓狼。
淩雲木擡着臉再一次湊近他,那灼熱的氣息呼灑在他唇畔,嘴唇則随着她說話的動作不可避免的觸及到他的唇,又在瞬息之間離開。
陸舒客覺得他的嘴唇像是被雪花親吻過一樣,有些癢癢的,可是心頭更癢,像是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側開臉,用盡最後一絲氣力。
“别碰我。”
那聲音帶着一絲哭腔。
在撇開頭的那一瞬間,他清晰的感覺到一片溫涼劃過他的側臉,帶着點些微的濡濕,這一擦直接擦到他心頭。
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他瘋狂的壓抑着如野草般滋長的欲|望,嘴唇被咬出絲絲血迹。
淩雲木掐着他下巴将他的臉扳正,瞥了眼他緊握的雙拳,饒有興緻的看着他這幅壓抑的模樣。
她就願意看他這種模樣,若是再流下幾滴淚,更是完美。
她聲音帶着誘哄:“大人的眼淚是天底下最珍貴的東西,給我幾滴如何?”
陸舒客咬牙,汗水順着流暢的下颌劃落,喉結上下翻滾:“給我解藥。”
她眼眸微眯,尖銳的指甲狠狠擦過他的唇,方才的傷口因為她這一個略顯粗暴的動作往外滲着圓潤的紅珠子,語氣卻是溫柔似水:“大人何必如此,放過自己不好嗎?而且,我是真的喜歡你。”
喜歡?
他是觊觎他的皮肉吧。
她指腹沾染上那濕漉漉的血迹,當做口脂塗在他唇上,似羽毛般劃過,毫不似方才的蠻橫。
那淡粉色的唇因着這一抹殷紅,平添了一抹本不屬于他的風情,其中妙處哪裡是能用言語形容的。
淩雲木稍稍後仰打量着他的面貌,樹蔭遮住了他半張臉,卻添一抹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風韻。
她啧了一聲,啄了一口他的唇,沾染了些他的顔色:“真是勾人。”
“大人的滋味兒,真是令人難以忘卻,定要好好牢記在心,時不時與你重溫才是。”她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放輕放緩了音調,一隻纖纖玉手虛虛搭在他肩上。
陸舒客覺得他遊走在生與死的交界處,熾熱侵入骨髓。
她再次湊近他,這次的吻與剛才的蜻蜓點水不同,很深,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