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似也被這笑意甘願軟了心,柔柔打在荀鶴寬闊的肩膀上,似一隻勻稱細膩的手臂,纏上他的脖子。
“我聽說小木木有一本冊子,令江湖妙郎君競相争奪,一時之間勢如水火?”說着他擡起右手搭在她的左肩,歪了歪腦袋,佯裝毫不知情的詢問。
他怎麼會不知道。
這單子還是他點頭才接下的。
淩雲木毫不思索,脫口便出,那悠閑模樣和閑談八卦并無什麼區别:“你說《人夫錄》啊。”
荀鶴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按捺住早在四年前便埋在心頭蠢蠢欲動的嫉意種子,臉上還是一副面對她時才獨有的笑意模樣。
他生怕這種子有朝一日結出惡果,誕出野獸,他隐忍克制着緩緩說道,可是那緊繃的下颌線卻悄無聲息書寫着他心頭的紛亂。
看着她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心頭騰起一絲抽繭剝絲般的不爽:“介紹一下?”
當是覺察到什麼,淩雲木忽然微微沉吟。
讓她想想這該怎麼回答。
應該回答說“那些都是我玩弄過的男人們”,還是應該說“那些都是她生活中的消遣”,又或者幹脆什麼都不要回答。
她可沒有什麼義務要向他彙報。
“之前有過來往的人。”她聳聳肩,輕描淡寫道。
“什麼來往的人,床上來往的人咯。”這話說得已然頗為露骨。
淩雲木扔下搭在她肩頭的臂膀,偏頭看向他,眼睛依然帶着笑意:“知道還問?”
“小木木的桃花真是不少呢……多到一雙手都數不過來,非要記在本子上才行。”
他的語調溫柔得能掐出水來,又帶着聽起來很是惬意的笑,一字一句在他舌尖那麼一回味,憑空添了幾分缱绻勾人之色。
當然如果忽略了忽然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淩雲木始料未及,不曾想他會忽地出手,反應過來時已然被他掐着脖子抵在牆上。
他先一步開口,眼角微微上揚,眼中分明帶着笑意,然而那笑卻是寒的,冷的,要将人抽筋扒皮的冷:“怪不得你這些年沒來找我,原來過得這般滋潤。”
他似被奪了糖果的孩童般委屈的俯首蹭了蹭她的頸窩,又在她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淩雲木吃痛屈膝欲頂他腹部,他卻先一步往後退去,避開她的攻擊。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開始想象這些年那麼多男人在她面前獻殷勤的模樣,他心頭的妒意便不斷滋長。
可他依舊是裝模作樣的舉起雙手,沒一點兒誠意的舉手投降,眸中卻含着隐忍的愛意與痛苦。
過往的溫情仍然曆曆在目,今宵的疏離則顯得那樣真實而無法忍受。
愛與痛彼此交織纏繞,會擦出比生與死的邊界還要灼燙的烈火。
然而這一切被他故作輕松的姿态給牢牢遮掩。
“小木木手下留情,放過小可如何。”
淩雲木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右手揉着左肩的傷痕。
身上添了狗印,她哪能笑得出來。
淩雲木氣得沒理他,隻是一雙眼睛肆無忌憚的掃向他的身子,蓄意從哪裡踹他一腳。
“小木木可是在想怎麼折騰我?”荀鶴沒皮沒臉道,“我這身子晚上随你玩弄如何?”
說着他故意敞了敞他胸前半透的薄紗,露出他那極富美感的肌肉線條,挺拔之姿上是春光一片。
淩雲木沒吭聲,往前逼近一步,一臉不爽。
荀鶴則張開懷抱,饒有興緻的看着她朝自己走來。
接着她在她胸口狠狠咬了一口,罵了一句騷|貨。
荀鶴非但不生氣,反而抱着她讓他更加貼近自己。
一縷柔順的發绺親近着她的側臉,微微離開,微微貼近,如此反複,帶來些微微的癢意。
“我為悅己者容,有何不可?誰讓小木木就喜歡這一号的呢。”
淩雲木:“我可不喜歡亂咬人的狗。”
“養條狗不好嗎,有我在,誰都不敢欺負你,還可以肆意玩鬧,穩賺不賠的生意啊。”
她想起喬宗主與她立下的那一張契約,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我想玩弄你,什麼時候都可以。”
“再者,誰稀罕你的身子。”淩雲木又補充了一句。
誰知這一句反而壞了事。
“那小木木喜歡誰的身子?”荀鶴目色一沉,頗具危險性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