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舟,你來一下。”梁景星斜着眼看向這邊,朝邢舟勾了勾手指頭。
邢舟将餅幹塞進口袋裡,甩着空蕩蕩的雙手走了過去。
梁景星傲慢地伸手,“給我一袋。”
“嗯?什麼?”邢舟裝傻。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他的午飯,哪有分一半的道理。
“餅幹!”梁景星壓低聲音。
“導演不是有盒飯嗎?您還年輕,怎麼能把垃圾食品當正餐?你家裡人知道了,要說我這個長輩不負責了。”邢舟無所畏懼地拒絕着。
“就你?長輩?你想占我便宜?我們就隻隔了八歲!”梁景星不服氣。
“八歲啊。”邢舟露出一個略帶邪性的微笑,“這就是說,在我上大學的時候,你還在學唱兒歌。”
“你!”梁景星氣得跳了起來。他有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就是他唱歌五音不全。家裡原想讓他全面發展,結果隻有聲樂,是他與生俱來的缺陷。他一向是别人家的孩子,唯獨唱歌,狗聽了都要搖頭。
他破防了,他生氣了。他背過身去。
邢舟雖不明就裡,但是本意也隻是逗小孩玩而已。見他背過身去,趕緊從衣袖的口袋裡給他掏出了一袋蘇打餅幹。
“給。”
他幹巴巴地開口,試圖哄一下這個小屁孩。
梁景星一把扯過餅幹袋的一角,重重地哼了一聲。
邢舟心說不對勁,他繞了一步,看到梁景星的側臉,分明一絲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我剛剛好像聽到一聲豬叫。”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邢舟,毫不客氣地補了句。
梁景星也不再端着架子,開始不管不顧地跟邢舟鬥嘴了。隻可惜,邢舟他嘴太壞了,梁景星沒兩句就被他氣得心髒疼。
林天煦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梁景星正抓着邢舟的衣領準備揍邢舟,邢舟則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忍氣吞聲。
邢舟的确不準備還手,跟小孩打架太丢人了。何況本身就是他挑起的事兒。
“小景,你住手!”林天煦小跑着過來,拉開梁景星,把邢舟護在身後。
邢舟的好心情頓時消失殆盡,梁景星也一樣。
他甯可搶邢舟的餅幹也不想吃林天煦的外賣,就是因為心裡已經對林天煦隐隐有了成見。
外形再好的人,道德品質不過關的話,也很難走得長遠。梁景星要對自己的作品負責,他不希望自己的作品中有道德敗壞的人在。他習慣從細節處看人品,今天林天煦讓他失望了。
“我這裡特地點了一份你愛吃的,你一定餓了吧?”林天煦見梁景星臉色不好,柔聲哄道。
“不,我吃豬食就可以了。”梁景星挑眉,深深地看了林天煦一眼。
他是想要林天煦的一個态度,哪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好。
林天煦似乎忘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笑道,“你說什麼豬食?我怎麼沒聽明白。”
邢舟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悄無聲息地離開。
梁景星欲言又止,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剛剛吃了零食,現在不餓。”
“這怎麼行?一日三餐是要好好吃的,本身劇組條件就差,你要是病了怎麼辦?大家可都指着你一個人呢。”
“……你别管我了,我說不吃就不吃!”梁景星懶得跟他廢話,擡高了音量喝止林天煦。
林天煦眼眶濕潤了,他聲音哽咽,“行吧,不吃就不吃,怪我多管閑事!”
“……”眼看林天煦快步離開,梁景已經不自覺伸出手拽住林天煦的戲服袖子。
林天煦回眸,杏眼裡波光粼粼。
梁景星咬牙,率先道歉,“天煦哥,對不起,我不該兇你。”
“我原諒你可以,但是午飯你得好好吃,好嗎?”
林天煦最後兩個字說得十分卑微。梁景星卻再也無法拒絕。
不該是這樣的,他不想吃這頓飯。
林天煦像是故意的,有意無意出現在梁景星邊上,非要親眼看見他将飯吃得幹幹淨淨。
準備拍戲前,他叫來了自己的助理,他冷臉命令道,“問一下在我去取外賣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是誰在梁景星耳邊吹了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