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舟見二人都已經吃完,顧慮到時間已經不早了,便向祁願提議先送他回去。這樣的話,邢舟回來還能打到車,今天說什麼都算是祁願的無私奉獻,他不好意思讓祁願再等他刷完碗再回家。
祁願見他要送客,滿臉意外。就在剛才,他已經腦補出了邢舟為了留下他會想出的一百種借口,什麼天太晚了,回家不安全啊、家裡有個夜光手表啊什麼的。
他就是從見到邢舟的第一面起,直覺那人對他有所圖謀。或許他就是一個升級版的林天煦,而自己,絕不會成為覺得男人也可以談戀愛的男人!
至于為什麼是升級了的林天煦,自然是因為邢舟的段位更高。
邢舟電話中将事态說得如此嚴重,可是他在飯局上對林天煦幾乎可以用“無視”二字來形容。真的對一個人厭惡成那樣,可以做到如此平心靜氣麼?林天煦的事情似乎更像是一個誘餌,釣他上鈎的誘餌。
邢舟既不膚淺地撒嬌示弱,又不會輕佻浪蕩。如果不是刻意想要接近自己,又該怎麼解釋他的所作所為?
祁願可不會被一個男人哄得團團轉,哪怕他再漂亮聰明。
“你不留我住下?”他試探開口。在他想來,沒準邢舟會沉不住氣地上鈎,到時候他會頭也不回地離開,然後讓公司将這個膽敢占自己便宜的男人開除,眼不見為淨。
邢舟對私人空間的需求比常人要高一些,過去他就從沒讓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在自己家裡過夜過,現在更不會無緣無故為了祁願開先例。他勾起嘴角,挑釁,“你沒有家嗎?”
“……”他是在罵人對吧?一定是在罵人對吧!
“走,現在送你回去。”邢舟拿起鑰匙就率先敞開房門,請祁願離開。
祁願吵架是弱項,憋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句攻擊性很強的話,上了車後才語氣不善地說,“下次你求我來我都不來!”
邢舟渾然不在意地笑了起來。
祁願恨不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質問他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奈何二人系着安全帶,還有一個在開車,很是不方便實施。
不過祁願并沒有輕易放棄自己的猜想,萬一邢舟這家夥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呢?正所謂欲拒還迎。他祁願外形優越,家世顯赫,男男女女的,沒有一個不想攀他這個高枝。他不信邢舟沒有這個心思在,混他們這個圈子的人,有幾個真正地是憑借自己的努力走到大衆面前的?
邢舟的臉還行,可這不代表祁願就會接受。
邢舟開車的時候,手機微信不停地彈出新消息,全是一個人發的,那人是梁景星。祁願的餘光注視着手機導航上方一刻不停的新消息,倒比邢舟還提前知情。
他先是關心邢舟有沒有将祁願平安送回家,之後話題又自顧自地偏到了楊遠遙的生日宴會。
有錢人的生日宴會早就不僅僅是慶祝生日那麼簡單了,許多還沒放到台面上來的事,或許就因為在這種場合順口一說最後就成了。
梁景星有意提攜邢舟,在他看來邢舟未來可期。
生日宴會啊。他本來不想去的。
但萬一邢舟挂着他公司藝人的名頭與其他不三不四的人攪合在一起怎麼辦?他公司的臉豈不是全被邢舟給丢完了?
祁願難得如此從公司名聲的角度思考問題,要是許助理知道,可能頭發也能少白兩根了。
他得去看着邢舟。免得邢舟背地裡反水!
左右車上無聊,他給楊遠遙發了條消息:【兄弟一場,生日一定到。想要什麼?】
楊遠遙:【想要兄弟記得我不是那天出生的。/微笑】
楊遠遙:【我特麼為了誰才選個周五下班時間啊?】
楊遠遙:【我爹媽都來來回回翻了好幾本不同廠家的黃曆了,問我按哪個算的是這個日期出生。】
楊遠遙:【誰給你的膽子不來?】
祁願:【。】
邢舟不知道他的好兄弟祁願差點在一晚上與兩個好兄弟都快鬧到要絕交的地步了。
當然,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如同祁願所想的那般發展。比如他懷疑邢舟的性取向,又比如他認定邢舟一定會答應陪同梁景星去楊遠遙的生日宴會。
邢舟:【不去。】
梁景星:【為啥??????】
邢舟:【有錢人濃度太高了,喘不上氣。金錢也不通過空氣傳染,想想還是算了。】
回完這條消息,邢舟關了手機陷入睡眠。
他換工作到現在也将近兩個月了,卻還沒有告訴家裡人這個消息。眼看着自己也殺青在即,邢舟想先回奶奶家,陪她幾天。
梁景星的邀請實在是不湊巧。他的車票老早就已經訂好了。
邢舟過去就是太信任邢木蘭女士的身體了,這次他才不會重蹈覆轍。
片場内,林天煦也不知是什麼緣故,他看邢舟的眼神變得極其複雜。
林天煦自認為是一個很精明的人,對于感情之間的事情他看得比誰都精準。邢舟對他有淡淡的敵意這個事情,他沒與邢舟相處幾天就知道了。之前他還不知道原因,但上次祁願親自坐到邢舟身邊來看人,他心裡已經有數了。
邢舟是新人,卻一上來就有了這麼好的資源,說他沒有後台,誰信?
自己就連摸摸他的臉都會引起祁願的憤怒,他的靠山是誰,也不再是個秘密了。
又是一個靠着男人上位的。林天煦雖說并不厭惡他與自己是同一路子,可多少有些惋惜。畢竟,跟誰搶也不能跟有錢有勢的金主搶人啊,他自己的前途還要不要了?
一塊香噴噴的肉成天就在眼前晃來晃去的,能不饞麼!
邢舟從林天煦身邊路過,看到正在四處張望的梁景星,腳步一轉,又準備躲進男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