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舟看書看到脖子酸,一旁的祁願率先注意到他的動作,開口問道,“要休息一下嗎?”
“你怎麼在這?”邢舟太過投入,全然忘卻了自己還在拍攝過程當中,自然将祁願的存在也一并抛諸腦後。
“……我餓了,你去做飯。”祁願被他噎了一下,生氣地命令道。
邢舟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漂亮的微笑,“逗你玩兒的,要一起去買菜嗎?”
祁願哼了一聲,緩慢點頭。
二人從上車開始就被小劉一路跟随拍攝,從邢舟教祁願挑菜開始,到邢舟送祁願回家結束。
小劉也不知道哪些素材應當作出取舍,索性全給記錄了下來。剪輯那是其他人的工作。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邢舟也在晚上回了自己的家。距離第二期中間還隔了接近一周的時間,邢舟沒有别的工作安排,可以自由活動。
第二天他要去見梁景星,探讨他第一支廣告的事情。
祁願比邢舟要早到家。
一樓大廳裡,有一個穿着西裝和吊帶裙的女人。現在的氣溫仍舊很低,不過室内的暖氣足夠充足,所以露出肌膚也不會太冷。深棕色的大波浪,配上張揚的紅唇、上揚的眼尾,女強人的氣質撲面而來。
“姐……?”祁願驚訝地自言自語。
祁際似乎在這裡等候了多時,見到他從外面回來,踏着高跟鞋走了過來。
她拽住了祁願還沒來得及換下的西裝領帶,“你這臭小子跑哪裡去了?讓我上去坐坐。”
祁願被她勒住,呼吸不暢,伸手扣住了祁際越來越往下拽的手,給自己留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姐姐姐,你先撒手,去我家說吧。再勒就要發生命案了。”
祁際翻了個白眼,松了手。
進了屋,祁願給姐姐拿了雙柔軟的拖鞋,等她坐下後,又給她泡了杯紅茶。
祁際狐疑地打量着突然變得狗腿的祁願,他這伺候人的功夫都是跟誰學的?難道将他掃地出門這事真的讓這個弟弟轉性了?
祁際從自己提着的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丢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邢舟這個人我已經查過了,人品和生平都沒有什麼污點,我和爸媽不反對你們深交。但是,他畢竟不是我們這個層次的人,你和他相處也要記得把握分寸,免得他多出一些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來。”
祁願的臉一瞬間變黑。
“你們準備掌控我的人生到什麼時候?”
“如果你有能力決定自己該做的事情,我們也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祁願,你覺得從你過往的表現來看,我們能放心你嗎?”祁際翹起二郎腿,微微後靠,渾然天成的傲氣壓制住了祁願即将爆發的脾氣。
祁願不做聲,但是他的表情明顯還是不服氣。
祁際太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氣了,要是打擊得狠了,他真的會放棄努力,當回一條鹹魚。所以她緩和了語氣,“合韻公司這邊我了解過了,似乎已經開始有了好的變化了。要是你能做出成績,我不是不能同意讓你來安合集團曆練,證明自己。”
“你今天來要說的到底是哪一件事?”祁願反問。
“嗯?一個普通人還不值得我特地來一趟,當然是後一件事。”
祁願反駁,“邢舟他值得,他很好。”
“……呵。”祁際嘲諷地笑了一聲。她就知道家裡人對祁願的過度保護讓他失去了判斷其他人價值的能力,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怎麼可能被祁家的人說很好,還是祁願的世面見識少了。
“好好表現。姐姐在集團等着你。”祁際拎起包,準備離開前又溫聲鼓勵道。
祁願雙手在身側握成拳,并沒有給出承諾。
——
邢舟在晚上習慣将手機打開免打擾。盡管如此,他還是被輕微的震動聲給弄醒了。
他睜眼一看,上面足足有十條來自祁願的未接電話。
是他出了什麼急事嗎?
比起他多年起床氣,對祁願的擔憂主導了他的情緒。
電話撥通的第一秒,對面就迅速接起來了。
“喂?”
祁願低沉的嗓音從傳聲筒内傳來,比起他本人的聲音似乎變了一些,有些沙啞。
“出什麼事了?”邢舟語氣裡有不可察覺的急切。
祁願的喉結滾動了片刻,猶豫地說道,“我想見你,有事情想問。明天可以嗎?”
今天實在太晚了,否則祁願覺得自己可能會不管不顧地開車到邢舟的家門口。
“可以。明天上午吧,下午我有事。”邢舟很快地答應了。
祁願本來就煩悶,一聽邢舟明天下午有他不知情的安排,覺得又有一股無名火憋在了胸口,“我怎麼不知道你明天還有工作?”
邢舟沒聽出他的幽怨,解釋道,“不是工作,是梁景星私底下說廣告的事情。”
“……明天什麼時候?”
“要不我明天上午上班時間去你辦公室?”會錯了意的邢舟以為祁願在問明天上午見面的時間。
祁願磨牙,“我說你什麼時候在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