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煦那不加掩飾的目光順着祁願的襯衫衣領,滑到了他的肩頸,又往下到了他西裝之下的窄腰。
他吞了吞口水。
祁願的外形擔得起“人間尤物”四個字。林天煦突然很想細細品嘗一番。
他伸手,悄無聲息地在祁願的大腿根部流連了一番。林天煦笃信,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他的這般挑逗。
祁願沒将林天煦的動作放在眼裡。作為祁家的大少爺,從小到大要多少男人女人見了他就使盡渾身解數撲過來。
過去的他都沒有被本能吞噬理性,就林天煦這點小伎倆,他根本就不在意。
“摸夠了沒有?”祁願偏頭,壓低聲音問道。
林天煦聽出了祁願語氣裡的戲谑,以及遊刃有餘。
他擡眼,撞入了祁願那審視的目光中。祁願的眼睛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幽潭,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究竟為何。
林天煦從楊遠遙的隻言片語裡,隻能拼湊出一個不谙世事的祁願。但是真與他近距離接觸,他才發現,祁願壓根不像楊遠遙說得那樣人畜無害。
祁際和許助理還沒來,他們的談判還沒有正式開始。
于是祁願起身走向門邊,朝林天煦勾了勾手指,邀請他去逛逛他的家。
“你就是用這些小把戲拿下楊遠遙的?”祁願的聲音不大。
林天煦也不再僞裝,他笑了起來,“當然不隻是這些,我有我自己的長處,祁總得離我近點才能知道我的好。”
“拉倒吧。我對你沒興趣。”祁願無趣地回道。
“可是,我很喜歡祁總。”
祁願挑眉,“哦?喜歡出軌還是喜新厭舊?”
“都喜歡。”
“呵。你可真廉價。”祁願不屑地嗤笑一聲。
“祁總,你說我追到你之後,你會不會為今天的話而感到後悔呢?”林天煦對祁願的嫌惡絲毫不放在心上。
祁願則被惡心得夠嗆,厭惡地皺眉,“你有毒的菌子吃多了吧?”
“……”這熟悉的陰陽怪氣。
“是因為邢舟才拒絕我的嗎?我知道你對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但是我不介意。你可以同時跟我們兩個人談戀愛。”林天煦大度地說道。
“……”祁願忍無可忍,他轉身,大步走到林天煦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裡滿是暴戾,“你是什麼東西?敢惡意揣測他?跟他相提并論你也配?”
這是祁願高中畢業後第一次差點對人動手,他的理智告訴他,如果現在打了林天煦,他隻會加深在家人心目中的負面評價。而這與他所努力的方向背道而馳了。
林天煦卻發現自己的自尊心受挫了。不是為了祁願拒絕他,而是因為祁願為了一個沒家世沒背景的人拒絕他。
林天煦從小就過着衆星捧月的日子,突然被告知自己比不過腳邊的一隻狗,他怎麼能接受呢?
他原本還想着将邢舟當作寵物養着玩玩,現在不了,他沒有那種善心了。
在祁願維護邢舟的刹那,他對邢舟那微薄的好感轉化為了被羞辱的憤怒。霸淩人,是林天煦的老本行了。
祁願你不是要維護邢舟嗎?你護得了他一輩子嗎?
林天煦嘴角綻開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祁願正對着林天煦陰冷的目光,他聽到林天煦的嘲諷,“你對邢舟的感情,不過也是一時興起,比我又高尚到哪裡去?”
說完,林天煦冷下了臉,整理好自己的衣領,原路返回至會客廳。
祁願駐足在原地發愣。
對邢舟的感情……真的隻是一時興起麼?
是新奇還是喜歡?
——
祁際在祁家宅邸之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那個背影她絕不會認錯,畢竟和那個男人度過了她最輕松快樂的四年大學時光。
“許臨玉!”祁際讓司機停了車,她推開車門,踩着高跟鞋沖向那人的身邊。
許臨玉腳步一頓,又加快了步伐。
祁際的臉霎時黑了。
“你來這裡幹什麼?”她中氣十足地吼道,“你不是說要跟我橋歸橋路歸路?”
許臨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挂起了一個完美的笑容,“祁小姐,世事無常,總要允許意外的發生。”
“我管你什麼意外不意外,躲我躲了這麼多年,這下被我逮到了吧?”她拽住了許臨玉的胳膊,不讓他再往前走半步。
“……看起來,好像是。”許臨玉冷靜地回答。
“行啊你,跟我還一套又一套了是吧。來,翻舊帳就講究一個從頭開始。你來說說,你當時為什麼甩了我?!”
“……”許臨玉垂眸,站定宛如天地之初就伫立此處的人形雕塑。
“……我告訴你,你冷暴力罪加一等!”
許臨玉答非所問,“虱子多了不怕癢,債多了不愁。”
“……”祁際被氣得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