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我需要你離開櫃台,把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
該死,這聽起來不太好。
克萊爾·米勒站在昏暗的燈光下,離馬蹄形吧台有一英尺遠,她慢慢地轉過身來,面向那個深沉而威嚴的聲音。
正如她所做的那樣,她的目光滑過走進空房間的高個男子。一件灰色襯衫緊貼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他穿着緊身的深藍色牛仔褲。軍人式的短發、端正的五官和冰藍色的眼睛完成了這幅畫面。總而言之,一個完全值得注意的皮囊。
她翻了翻白眼。天哪,她真的需要振作起來。看到一張漂亮的臉,她就完全失去了注意力。她不是來這裡欣賞風景的——盡管風景很美,她是來見迪倫的。
再說了,帥不帥另說,這個男人完全不是她的口味。雖然他穿的是普通衣服而不是什麼糟糕的制服,克萊爾本能地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他聲音中的權威感,他看着她幾秒鐘後似乎就在打量她,以及他僵硬、随時準備行動的姿态都告訴她,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警察。
大多數時候,是他那自信的、我依法有權攜帶槍支的态度,是的,如果你惹毛了我,我會開槍打你的下巴的角度出賣了他。
“我是普林斯警察局的,”這名警察用嚴肅的語氣說道,同時從後兜裡掏出什麼東西。
克萊爾歎了口氣,她又搞砸了,地點不對,時間不對,這是她的官方和非官方座右銘。
她應該把它紋在屁股上。
除了這個地方是正确的,甯靜泉酒吧。至于時間……嗯……考慮到她等了多久才再次見到迪倫,以及她多麼迫切地想和他重歸于好,這是正确的時機,必須如此。
她向警察舉起的閃閃發光的銀色警徽揮了揮手。“你可以把警徽放起來了,我已經認出你是個警察了。”
他把徽章放進口袋,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女士,”他平靜地說,“這家店已經關門了。”
他稱她為“女士”,她再次對他翻白眼。27歲的她距離正式加入“女士俱樂部”還有八年時間。
“好吧,我意識到……”她看着傷痕累累的桌子和椅子,牆壁因多年的煙熏而變色,古老的油氈地闆,聲音漸漸變小。“我知道……酒吧已經關門了,但我想這裡一定有人。”
“到底是什麼讓你得出這樣的結論?”
“因為當我敲門時,門幾乎自動打開了。”
他揚起一道濃眉,她抿緊雙唇。糟了,看來她把自己越挖越深了。
她應該在外面等迪倫,而不是自己走進酒吧,尤其是當她意識到酒吧裡空無一人時。但她太興奮了,終于能再次見到他——而且害怕如果他在停車場看到她,他會溜走。
這可能不是最明智的舉動,但話說回來,她也不是以決策能力著稱。
她用舌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看到警察跟着她的動作,注意到一種微小但真實的意識閃光。
她眯起了眼睛,這家夥冷酷的外表下,似乎還是有一絲生命的火花,也許她還是能從這個爛攤子中脫身。
她讨厭吹噓,但她是個狡猾的家夥。
雖然在過去十年裡,她一直盡力避免與警方接觸,但與這位特殊的警察周旋并不算太困難。
她試圖微笑,“聽着,警官——”
“實際上我是這個小鎮的警察局長,利維·特裡弗。”
她的笑容消失了,他當然是警察局長。因為她不可能那麼幸運地被一個低級的交通警察或什麼的抓到。
她又試了一次:“特裡弗局長,我叫克萊爾·米勒,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