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警察局長,這個鎮上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職責。”他向門口挪了挪,觀察着那對兄妹。“但是,隻要沃德和他的妹妹保持幹淨,他們就不必擔心,不是嗎?”
克萊爾和迪倫的榛色眼睛對視着,各種情緒湧上她的心頭,多得數不清,多得讓她害怕承認。她唯一能抓住并承認的堅定想法是,經過這麼長時間,她終于再次與她的兄弟面對面了。
糟糕的是,她這些年來一直自欺欺人地認為時間會治愈他們的傷口。
也許她不應該來。她幾乎認不出迪倫就是那個為了她放棄未來的年輕人。站在他位置的是一個寬肩的陌生人,用冷漠無情的眼神看着她。
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沒有預料到她會來。
我猜她應該記得他有多讨厭驚喜。
“你想要什麼,克萊爾?”
“麗塔去世了,”她一邊說着,一邊把手指扭在一起,“三個月前,她在睡夢中去世了,驗屍官說是心髒衰竭。”
“我知道。”
她把手放在兩側,“你真的這麼認為?”
“是啊。”
她本以為母親去世的消息是找到他的完美借口。
“如果你是來告訴我這個的——”
“我隻是想看看你,和你談談。”沒有回應,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情感的波動,“呃,你好嗎?”
“你是說自從你上次看到我之後?”他把手插在前面的口袋裡,聳了聳肩,“很難比在聯邦監獄裡更糟糕了,不是嗎?”
她因他聲音中的苦澀和指責而畏縮。當然,他完全有權指責她。畢竟,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他就不會進監獄了。
她想懇求他原諒所發生的一切,想投入他的懷抱,永遠不再讓他離開。相反,她深吸了幾口氣,把潮濕的手掌擦在牛仔褲的前面。
“我不敢相信已經十年了,”她說,“我花了這麼長時間才找到你。”沉默,她強迫自己的嘴唇微笑,“你很難追蹤。”
“這就是我想要的。”
她的假笑消失了,好吧,事情并不像她希望的那樣順利。她不僅忘了迪倫有多讨厭驚喜,還忘了他有多固執。
她瞥了一眼廚房,并不驚訝地看到警察從門口看着他們。“我們能找個地方談談嗎?”她問迪倫。
“我在工作。”他平淡地說。
“迪倫,求你了——
“不,我對你要說的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你不應該來。”
她強忍着淚水。她壓低聲音,努力克制着轉身逃離他眼中的仇恨的沖動。“我隻想有一個機會和你談談,向你道歉——”
“我不在乎你想要什麼,不再在乎了。”他直視她的眼睛。“我想一個人待着,忘記所有發生的事情。”
雖然這很痛苦——上帝,這真的很痛苦——克萊爾強迫自己問道:“這也包括我嗎?”
“是的,”他停頓了很久才說,“是的。”
這就像被擊中腹部一樣。她驚訝地發現自己仍然站着,仍然站在腳上,仍然能夠呼吸,而她隻想滑到地闆上哭泣。“求求你,我……”
“不。”他捏了捏鼻梁,然後放下手。“聽着,我不責怪你,也不怪你對發生的事情負責,但過去已經結束了,我希望一切保持原樣。”
“這并不一定意味着結束,我們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重新開始。”
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