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利維鄭重其事地說,他輕輕拍了拍艾瑪的背,很清楚克萊爾正在關注他們,祈禱艾瑪能照他的話做。
他如釋重負地看着女兒跑進房子,現在,如果他能一躍跳過高樓大廈,那就萬事大吉了。
“你的餅幹很糟糕,”克萊爾在沉默中說道,“但你和她相處得很好。”
他不在乎克萊爾對他的看法,也負擔不起。她對他的看法,他的工作,尤其是他處理香農謀殺案的方式,或者他的育兒技巧,都無關緊要。
那麼,為什麼她的贊美溫暖了他的心?
“謝謝。現在我得弄清楚我要做什麼,為了做更多的餅幹,我得跑去商店。”他把手表舉到臉上,輕聲咒罵道,“那個四小時前就關門的商店。”
“你需要什麼?”
“巧克力碎屑、雞蛋和一些小蘇打。”
“最後一批貨都賣完了嗎?”
“不完全是。”
“你沒有按照食譜做,是嗎?”
“我按照食譜做的。”他并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癡,“我隻是沒有小蘇打和雞蛋,而且,因為我沒有巧克力豆,我就掰碎了幾塊巧克力條。”
“你為什麼在沒有所有配料的情況下還要費事做餅幹呢?”她問道,他發誓他聽到她的聲音中有一絲微笑。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關系。”
“呃......錯了。”
“原諒我吧,我今晚沒打算扮演貝蒂·克羅克。”直到他發現艾瑪書包裡的紙條提醒他明天輪到她帶零食來學校了。
克萊爾朝他走去,背對着燈光,“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買個蛋糕就行了,孩子會忘記的。”
他用手擦了擦臉,該死,他太累了,“我懷疑。”
“為什麼?”
他抿了抿嘴唇,“這麼說吧,上次輪到她帶零食的時候,我有點兒掉以輕心了。”
她揚起了眉毛,“哦,現在我必須聽聽這個。”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直到我們走出門,我才發現提醒我們輪到我們的紙條……”他搖了搖頭,“沒關系。”
“拜托,你給她帶了什麼?燕麥棒?胡蘿蔔棒?低脂松餅?”
“葡萄幹。”他咕道。
“什麼?”
“我送了22個葡萄幹麥片三明治袋。”
她低沉而沙啞的笑聲在他脊梁骨上激起了一陣漣漪,“哦,夥計,你欠她太多了。”
“我知道,但我會處理好的。”
他需要克萊爾離開,這樣他就可以獨自處理女兒和這場微型危機了。他盡量不依靠别人,也不向艾莉絲尋求幫助。而且他肯定不想現在開始,不想和克萊爾開始。
除了克萊爾沒有動。
利維伸手從後面打開門,退後一步說:“時間不早了,你可能需要走了。”
“有燕麥嗎?”
他愣住了,“燕麥?”
“是的,不是即食的。”
“你想讓我給孩子們裝滿燕麥片的三明治袋嗎?”
“不,”她惱怒地說,帶有一絲幽默,“你到底有沒有?”
“我想是的,我媽媽有時會為艾瑪做早餐——”
“糖呢?黃油呢?”
“有......為什麼?”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看起來我要幫你一個忙,局長。”
上帝保佑他,即使他的工作岌岌可危,他的孩子嚎啕大哭,他也毫不費力地想出了他希望克萊爾為他做點什麼,“别誤會,但你給我的印象不是那種四處施恩的女人。”
“我通常不會,但這是交易。我可以幫助拯救你和孩子,幫助她在學校挽回面子,讓那個小傻瓜米蘭達知道她的位置。”
利維知道,想要讓一個六歲的孩子屈服是錯誤的——錯誤的、惡毒的,而且有點不成熟。那麼,為什麼這對他來說聽起來像是一個好主意呢?
“我在聽。”
“好的。那麼,我幫你和孩子做餅幹——”
“你會做餅幹嗎?”
“我多才多藝。”她冷冷地說。
“你想要什麼回報?”
“沒什麼。”
他笑了,“對,你希望我相信你願意幫助我和我的女兒,而且不要求任何回報?”他搖了搖頭,湊得更近了,這樣他就能更好地看到她了,“我不相信。”
“我想在這裡表現得友善一些,而你卻讓事情變得不那麼容易。”
不,他不會。“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他告訴她,“但我不會接受。”
憤怒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他不确定,但他認為他察覺到了一絲受傷,“你不想要我的幫助?好吧。但我的曲奇比——”
“艾瑪,我以為我讓你在——”
“你能留下來幫我們做餅幹嗎?”艾瑪問,她從利維身邊溜了過去,“求你了?拜托了?”
“克萊爾必須走了。”
“我可能可以再待幾分鐘。”她看着艾瑪說,“如果你爸爸不介意的話。”
“哦,求你了,爸爸,求你了!”艾瑪抓住克萊爾的手,開始跳來跳去,“她能留下來幫忙嗎?”
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利維點了點頭。艾瑪高興地歡呼起來,把克萊爾拉進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