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将至,街邊小販擺上紅色的燈籠和寫着吉祥話的對聯,氣氛熱鬧。
溫祈禮斜靠窗邊,掏出袖口的泥人,擺在她面前,語氣傲嬌,“我的手藝如何?”
周殊歲:“醜……”
“那你還收藏?”
還單獨放在一個櫃口擺着。
周殊歲将泥人握在手中,泥巴已被打磨光滑,目光漸漸失去焦距。
七年前,她帶錦繡去江南幫人看風水,途中突遇歹徒刺殺她們。他們目标明确,隻對着她刺,寡不敵多,她慘敗,被打成重傷丢到亂葬崗。
令他們失望的是,她沒死,被人救下藏匿于山裡養傷。
她不知道敵人是誰,為了活下去,自毀筋骨,派人放出消息。
自那時起,城裡就流傳:國師繼承人成了廢物。
回府那夜,她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一群人惺惺作态,虛情假意看着讓人憤怒,但她知道,不具有威脅的人能成功的活下去。
思緒亂飛良久,就見溫祈禮神色不滿,催促道:“還給我,這是我的東西!”
她躲開,“我撿到的東西就是我的。”
周殊歲反悔了,她要自己留着,那時她沒日沒夜的查刺殺自己的兇手,是這個泥人砸醒她,督促她必須擴大勢力,不然隻有任人欺負的份!
“說書先生開張喽!”有人吆喝。
故事馬不停蹄的開講:“王府世子與國師嫡女的續集現在開始!”
馬車内兩人頻頻對視,馬車停住,離窗戶最近的溫祈禮側耳傾聽。
年紀大的白胡子老頭摸了摸胡須,開始講故事:“據說周小姐嫁進王府,不受溫世子寵愛,新婚夜棄她而去。王爺和王妃知道後,聽之任之,不管不顧。周小姐傷心欲絕,自行回門,把國師氣的在府上發火。知情人士透露,昨晚世子在“好客來”留宿,美女相伴在側,不亦樂乎……”
故事講的生動形象,跌宕起伏,聽者不打賞錢都顯得不厚道。
周殊歲滿臉黑線,真假參半,博人眼球,讓心情不爽。
旁邊的溫祈禮更是幸災樂禍,下一秒,他嘴角僵硬,笑不出來。
就聽:“溫世子體弱多病,那方面不行,慘遭周小姐嫌棄,故在外尋找美人慰藉……”
“呵……”
他笑的滲人,冷不丁的喊了聲:“小順子,打賞……然後……綁起來。”
诽謗官員,罪該萬死。造謠他,罪加一等。
“别聽他的。”
周殊歲出聲阻止,快過年了,大家都開開心心,這是鬧出什麼動靜,京城多少眼睛盯着。
“身正不怕影子斜,議論就議論吧。我隻是好奇,昨晚才發生的事,他怎麼知道的?”
早上出來錦繡根本不在身邊,這群人是怎麼看見的?
一瞬間,她想起漏掉的陳雄。
看來是下手輕了。
“你昨晚用我的身體私會别的女人?”溫祈禮見她阻止,直截了當,“我警告你别亂用我清白的身子,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二十多年,連個女人都沒碰過,她倒好,直接去幹腌臜事。
周殊歲眉毛倒豎,不客氣的回了句:“放心。這玩意兒想用也沒力氣使!”
溫祈禮的牙齒“咯吱”作響,臉色一片烏雲,像是氣到極點,連道三聲好,“行,你别後悔!”
旋即,繃着臉看着别處,猶自生悶氣。
氣氛霎時僵到冰點,一直持續到回王府,兩人一句話也沒說,互相嘔着氣。
回到客房,她提筆寫下一行字,綁在信鴿腳邊,往空中一抛。
信鴿得到号召,眼珠堅定的飛往目的地,最終爪子抓上璇玑閣房梁。
錦繡勾了勾手指,信鴿聽話的飛進窗戶,停在案桌上。
她攤開紙條,眼珠左右轉動,嘴裡嘟囔:“陰險!”
随後,按照紙條上的内容吩咐手下去辦。
隔日,陳府雞飛狗跳,門口有許多老百姓圍觀。
陳雄迫不得已,從軍隊裡調出士兵,繞着外牆圍一圈,維持秩序。
外面俨如菜市場,吵吵鬧鬧,一群不明緣由的百姓也紛紛加入大隊伍。
前廳,陳雄焦頭爛額,來回踱步。
見鬼了!
晚上睡得好好的,早上醒來發現連人帶床的躺在府門口。
關鍵是,床上有他和小甜甜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