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斷調整呼吸,避開視線。
良久,心不再突突的跳動,周殊歲才說,“我不餓,你把我的那份吃了吧。”
小孩起初還為難,使勁推辭,但架不住周殊歲的強烈要求。
周殊歲等他吃完後,兩人在屋裡玩了很久,直到小孩疲憊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她收起笑意,眸子深邃幽暗,走到牆壁邊,繞了一圈,肉眼尚未發現明顯的縫隙。
随後,周殊歲用掌心貼牆,四處摸索,感受着上面的紋路,不得不說,建這座密室的人能力很強,能感覺到這堵牆非常厚,像是從一座崎岖不平的大山裡面鑿出一個坑,打成如今的模樣。
兩個時辰以後,把四面牆摸完,也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看來隻有鐵門這一個出口了。
但是頂上那個洞很奇怪,不對,不隻是洞,還有繩索能穿透的地方,
周殊歲坐在地上,仰頭注視着上方,也是一面牆,隻有一個小洞,但現在是白天,沒有光亮照在洞口上,洞裡什麼都看不見。
她氣餒了,靠着牆閉目養神,慢慢回想從禅房到這裡發生的一切。
那團會說話的黑氣看來就是溫祈禮在太子東宮見到的那個。
京城中忽然出現這麼詭異的東西,不知道爹知不知道。
算時間,她已經失蹤了一天多了,爹會擔心嗎?
周殊歲自嘲的笑了笑,和溫祈禮在一起呆久了,人變得不太靈光,她的身體裡面現在放的是溫祈禮的靈魂,别人怎麼會發現失蹤的是她周殊歲呢。
她記得那日假死後暈倒,溫祈禮一直守在床邊,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還聽見他在床邊絮絮叨叨講很多話。
忽然很想知道,此時此刻,對于她的失蹤,溫祈禮會擔心她嗎?
答案是肯定的,溫祈禮找她找的快要發瘋了。
“一群混帳,找個人都找不到,平常養你們幹什麼吃的!”
溫祈禮臉黑如炭,在禅房裡裡面發火。
紅衣侍衛和暗衛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不知為何,他們竟從世子妃身上看見了世子的威嚴。
“把所有人都調出來,京城找不到,就去外面找。”
話音未落,門口一陣輕聲細語的聲音倏忽響起。
“兒子,你身體恢複的怎麼樣了,現在方便娘進去看你嗎?”王妃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問。
幾乎是她的聲音一出現,屋内一群紅衣侍衛和暗衛霎時消失地一幹二淨。
溫祈禮走到門口,一把打開房門,“娘,世子已經睡了。”
許是一直告病一天多了,還不見好,王妃非常擔心,語速着急:“殊歲啊,這一天都是你沒日沒夜的照顧,肯定精疲力盡了,娘來替你照顧吧。”
說完,作勢要推門進去,卻被溫祈禮擋住。
“娘,溫熱已經退了下去。太醫說,世子這次的症狀會傳染,别把您弄病了。”
“沒事,我不怕!”
“娘!”溫祈禮沒了耐心,大喊一聲,語氣生硬道:“世子說,不管如何人,都不能讓您進去,恕我無禮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便毫不客氣的把門帶上,栓上木鎖,任憑王妃怎麼推都不打開。
祭祀還剩最後一天,到時候要是不出現的話,必定會引起懷疑。
到底在哪裡呢?
手底下所有人都找不到,讓他不得不懷疑除了正常人以外的東西了。
溫祈禮叫了兩個侍衛出來,吩咐道:“你們在這裡看住,不要讓任何人進去。”
旋即,顧不得裙擺拖地,直接雙手上提一點,邁開步伐往國師住的禅房走去。
國師正在看卦象,一時入迷,沒聽見奴才的彙報,直到視線被一邊陰影擋住,他才意識到來了人,擡眼看去,眼底閃過一絲詫然。
“你不是在照顧溫世子麼?”
接下來一句話,讓他心中更是震驚。
溫祈禮沒忘記此時的身份是眼前人的女兒,“爹,他失蹤了。”
“什麼!”國師一下站了起來,“把事情說清楚。”
溫祈禮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大概昨天中午之後,我趕到禅房時,就已經看不見人了。”
國師蹙着眉頭,“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了嗎?”
“現場有血迹和慶國太子及其胞弟的令牌,奇怪就奇怪在這裡,昨晚我質問哈薩,他說人在他手上,威脅我和他合作才願意放人,但是,我的人去找,沒發現世子的蹤迹。”
國師問:“慶國太子找你何事?”
“軍營裡面有任何慶國朝廷的官員私自勾結,哈薩要我們幫他弄出内奸。”
溫祈禮不是很願意講,此時周殊歲的安全更重要吧,管那個什麼破太子幹什麼。
國師沉吟片刻,“世子大概率并不在他那邊,一是他們初來乍到,如果有人援助,就不會找你們。二是在我朝沒人沒地方,藏不住大活人。”
姜還是老的辣,和溫祈禮的想法大緻相同。
溫祈禮頓了幾秒,“爹,有沒有可能跟邪祟有關?”
國師反問:“你們碰到它了?”
溫祈禮點頭,“這東西在大婚之夜攻擊我們,然後在陳雄府上也看見了,京城裡似乎有它要的東西。”
他故意避重就輕,隐瞞了在東宮發現它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