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名冷不丁被岑蕪餘叫出,江欲眠平白有種羞恥感,江欲眠這個名字在熱搜上挂的時間久到足矣聽到眼前就閃現出推推熱搜的畫面。
「你...知道?」
“知道什麼?”岑蕪餘眨眼,現在她還能回想起第一回聽那首《Wriggle》的感受。
那天回家,她為新片找配樂,被一首歌輕而易舉抓住耳朵。
鼓點律動極佳、小镲、薩克斯......三角鐵等多種樂器協奏,人聲恰到好處,像光着腳跑入森林,茸茸綠草撓着腳底闆,前方有隻梅花紋路的小鹿,它躍過小溪,蹦上石塊,啃食着嫩葉,在跑走時又回眸看了她一眼......
她點下紅心将歌放進私密收藏夾,去看歌名和歌手名。
「《Wriggle》江欲眠」1
《我為歌狂》第七屆冠軍。
資料少得可憐,單曲卻不少,出道近十年約有四十來首,除迎合市場的歌曲外,曲風多樣,迷幻搖滾方面的嘗試每首旋律抓耳,讓人忍不住單循。
“很好聽。”
歌聲在岑蕪餘耳邊若即若離,她記得那天她拿了盒冰鎮椰子水,倒進杯裡,冒着冷氣的椰子水激活味蕾,令她滿足的咂咂嘴将身體陷入Roche Bobois卧榻沙發中放松,手機卡在擴效器上,牆邊的投影燈随着節奏在天花闆上形成各色音波。
好享受。她阖眼,手指跟随律動輕敲,全然徜徉在音樂的世界,睡了一個很舒服的覺。
「是嗎?這首歌挺冷門。」江欲眠訝異于岑蕪餘聽過她的歌,她仔細觀察着岑蕪餘的神情,她似乎并不知道她上熱搜的那件事。
“旋律試驗性很強,有情感滲透力,我還...”岑蕪餘欲頓了頓又接着說:“我還聽完了你所有的歌。”
“真令人難以置信,喜歡的歌手就在我的眼前!”這個認知讓岑蕪餘有點興奮,她眼底含着的笑意似春光釀成的蜜,站起身來踱步,上下摸索。
她常要選些配樂為片子增色,江欲眠後期發布的新歌,她幾乎首首點了紅心。
還......
江欲眠遞上手機。
是在找這個嗎?
岑蕪餘笑意濃了幾分,打開聽歌APP,播放《Owl Song》:“這首歌是以‘貓頭鷹’為核心的作品吧?鳥鳴、水流、風吹過樹葉的聲響,你在用大自然的元素作曲。”
盛滿疲倦的眼睛忽然活過來,眼尾悄然暈開,瞳仁深處點起星光,浮出潮汐般的月色。
“行走在深夜的森林裡,圓盤臉貓頭鷹立在枝頭上,在人靠近時睜開眼注視着她一步步走近......”
“呦,這什麼歌啊,怪有生命氣息呦!”吳嬸抱着盆苞米走到兩人旁:“嘿吼吼聊什麼呢,不點個燭。”
“聞聞,香不香,剛蒸好的苞米,黃的、白的、花的都有,甜的呦,不吃後悔。”吳嬸把盆擱在桌上,摸索着找出火柴,點亮蠟燭。
賣火柴的小女孩。
腦海猝不及防閃過句話。
燭光蔓開江欲眠的視線,岑蕪餘笑着,眼尾沁出桃花酒釀出的熏紅,看着看着連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綿軟。
“怎麼呦,吳嬸一來話都不講呦?不讓吳嬸聽呦。年輕人都這樣的噶,你倆抓着年輕的尾巴撒,我在老些的尖揪揪,不要那麼排斥的撒。”吳嬸拿着凳子坐下,把盆往前擠了擠。
岑蕪餘移不開視線,這麼多天,她第一回在江欲眠的眼睛裡看到了熠熠生輝的汩汩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