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試試。」

最後一個字後的豎杠閃爍着時隐時現。

有...拒絕的權利嗎。

駕駛位的車窗開着，透出悶青色的天幕，外面淅淅瀝瀝下着小雨，雨刮器在玻璃上劃出扇形，風裹着清新青草味道湧入車内。

冷意缭繞在江欲眠指尖。

岑蕪餘：“那太好了，期待你的新作品。”

那雙桃花眼彎着如置身于桃花林中，桃花花瓣洋洋灑灑傾灑而下，落了滿身像被上天所眷顧。

江欲眠捏住岑蕪餘的衣角，她穿了件蟒紋綠的防水夾克入手厚實，沒一會指尖變暖。

“冷嗎？”岑蕪餘拉開口袋指了指裡面：“要不要伸進來暖暖？”

江欲眠擡眸，眸光閃爍搖了搖頭雙手交握放于腹部。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開始抗拒親密，要不要讓人靠近的念頭剛起就發生本能排斥。

又是那股疏離感。

岑蕪餘瞧着江欲眠彎且翹的睫毛，眼尾上揚着卻不失冷意，她的周圍像自生層薄膜，看上去柔軟一戳即破，可試圖嘗試就會發現那層薄膜延展性極強，難以扯開。

她将身子坐正，頭靠向靠背，叽叽喳喳的交談聲如流水般逝去。

江欲眠眼睫微顫，肩側的墜意讓她側目，車子忽然産生颠簸，她快速用手托住岑蕪餘快要墜下肩頭的腦袋，不至于讓她驚醒。

“到了。”薛凜澄半個身子轉過來：“呦，岑導，可以啊！”

岑蕪餘驚醒頭往下墜又被穩穩得托住，手下意識擦嘴角，睜開眼車内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她的身上。

“咳咳。”岑蕪餘眨了眨眼臉發燒剛醒頭腦混沌：“謝謝，酸...酸了吧。”

“酸？我們當然酸啊！”薛凜澄揶揄。

陳鳳予跟着打趣：“岑導待遇真好。”

“不是不是。”岑蕪餘繼續說：“你肩膀酸了吧，不好意思我...”

江欲眠搖頭表示沒關系拉開車門下車，雨小了很多，滴滴點點落在她的肩上、臉上、伸出的手上。她握着手心朝屋子走，肩上的熱意正逐漸消散。

等她關上門，窗外傳來雨落在窗沿、地上的“沙沙聲”，肩頭的暖意已全然消失。

不會累着了吧？

岑蕪餘看着江欲眠的背影，無論她穿着什麼都覺着透風，身型比她搜到的照片還要小一個号。

也是，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昨晚沒睡好還被她靠了一路，真是，怎麼就那麼睡過去了......

岑蕪餘拍了拍頭，神色懊惱。

“睡得不錯吧？”陳鳳予揚眉：“多了解了解那位不是壞事，别除了和我們工作就家裡蹲，你倆站一起看着氣場合，說不定能成好朋友呢。”

“嗯。”岑蕪餘點頭，手摸了摸耳垂，撫過臉上的印子，鼻尖若有似無殘留着江欲眠衣物上的馨香。

門外傳來敲門聲，江欲眠懶在床上好一會才起身打開。

岑蕪餘醉人的酒窩在她眼前晃，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下雨天冷，我把你的那份飯拿來了，吃完你放門口的桌子上就成，我一會來拿。”

她眼神瞥向江欲眠的肩膀：“累着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捏捏？”

江欲眠搖頭，從岑蕪餘手中接過餐盤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伸出腳關上門。

她咀嚼着食物，窗外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