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連連點頭,踉跄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向花房調制肥料以及澆花的水。
不多時他拿着東西走出來,小鏟子輕輕地鏟了鏟泥土,将肥料一點點地灑進泥土之中,接着蓋上一點松軟的泥土,拿着澆花的水輕輕地圍繞着那一株牡丹澆着,讓那水一點點的滲透在土裡。
小厮做完了那一系列操作之後便在一旁站着,柳氏死死地盯着那一株牡丹,雲舒則是淡然地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上了一口茶,當她将茶杯放在桌上的時候,那牡丹真的神奇地活了。
花瓣也比之前豔了許多,柳氏突然站起身來走向前去,這是她見過的這些牡丹之中開得最豔的。
她笑着扭頭看向雲舒,“不知大小姐是如何将這花救活的?”
“母親可聽說過惜花?”
雲舒一字一句地說着,惜花這兩字如同晴天霹靂一樣進了柳氏的耳朵,她的身子突然有些踉跄,但在衆多人的面前她不能失态。
“惜花?這是何物?”柳氏被陳媽媽攙扶着回到了主座坐下,雙手緊緊捏着拿手帕放在膝蓋上,“這東西竟有如此奇效?”
“這惜花是早年間宮中的工匠所用來培育貢品的肥料,用來将這個花花草草養育的更加迷人,隻可惜啊現在市面上已經鮮少買得到這東西了。”
“那大小姐又是如何得來的呢?”
雲舒定然是不會告訴她真實途徑,隻是淺淺地說着,“前些日子我出門采買,遇到一個白發的老奶奶,她呀手中有些花草的種子要賣,我就想着一下子全買了這樣她也能早些歸家,誰知道她竟給了我這個,說這個适量的用可讓花兒瀕死時起死回生,女兒原以為她是騙我的,沒曾想這竟是真的!”
她說着說着都有些激動,在柳氏看來就像是一個缺心眼兒一樣,自己的母親就死在這東西下,自己竟還拿着這個東西送給仇家,這難道不是缺心眼兒?
可在雲舒眼裡,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嗎!
柳氏笑了笑說着,“那還是多謝大小姐了,給我送來如此好的東西。”
雲舒也跟着回應了她的笑,緩緩站起身來對着柳氏行了禮,“母親,這天色也不早了,女兒就回院中了,聽說亡母曾經還喜歡海棠,女兒前些日子買了海棠的種子,這就回去種下。”
柳氏笑着點了點頭,給了眼神讓陳媽媽送送雲舒,她則是對着一旁的小厮說着,“東西還有嗎?”
小厮将剩下的惜花一并交了上去,柳氏擡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他趕忙抱着那株牡丹回了花房之中。
陳媽媽将雲舒送到院子門口時,望了望四周,從袖中拿出來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塞進了雲舒的手中,還沒等雲舒問話,她轉身就回了院中将院門關了起來。
雲舒握着手中的東西領着碧雲回了雲舒苑,碧雲将院門落了鎖,跟着雲舒進了屋。
“小姐,陳媽媽這是?”
碧雲給雲舒倒上水,在一旁輕聲說着,“她不是柳氏的心腹嗎?為何?”
雲舒沒說話,隻是将手中的東西展開來,那是一方手帕,手帕的右下角有着一朵海棠花,一旁繡了個瑤字。
“陳媽媽這是?”雲舒很是疑惑,她擡頭看着碧雲,眼神已然沒有了往常的溫柔,眸中帶着的更多是審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為何柳氏會有我母親的手帕?至于陳媽媽,我現下不知道她意欲何為,可是關于我母親你一定知道什麼對嗎?”
碧雲突然跪在雲舒的面前,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雲舒也不想這樣的,她不希望身邊親近的人對她藏着秘密,她要的是一切都必須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小姐,奴婢不是有意要瞞着您的,實在是,是夫人要奴婢将這件事爛在肚子裡。”碧雲擦掉眼淚繼續說着,“夫人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的長大成人,找一個能夠與之共度一生的男人将這一生安然度過。”
“所以,你當年究竟知道了什麼?”
“奴婢隻是偶然得知柳氏給夫人下了毒,惜花這種毒素緩緩地蔓延進身體裡,夫人自己也是知道的,可是她還是選擇了隐忍着,為了那個男人。”
“果然是她下的毒。”雲舒望着碧雲,“那個男人?是母親心愛的那個男人是嗎?”
“小姐,夫人說過惜花這種毒不緻死的,她也隻是少量的服用了讓柳氏看了安心,可是誰也沒想到夫人會在生你的時候難産而亡。”她說着哭得更厲害了,“夫人說過,讓小姐不要恨柳氏,她是一個命苦的人。”
“到死了還要去同情别人,這真的是我的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