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瑛雪很快會見了餘朔,意料之中,證據不足。
陳浠的人還在緊鑼密鼓地通緝謝安白,包圍圈越來越小,如今隻有達官顯貴的宅院沒有搜查,各大青樓酒樓已經遍布了陳浠的眼線。
紅蓮樓自然沒有被放過,不過柳妤早已做好了應對,每日裡能接觸謝安白的人寥寥可數。饒是這樣,柳妤也敏銳地意識到,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然不多了。
一早,謝安白易了容準備出門,柳妤眼疾手快攔住她。
“你去找誰?”柳妤警惕地盯着謝安白的眼睛。
謝安白推開柳妤,對她敏感到幾乎有些神經質的舉動有點無語,但她還不至于好心當成驢肝肺,用一種略帶祈求的寬慰語氣說道:“柳姐姐,你看我這副打扮,他們找不到我的。”
柳妤卻不為所動,直直盯住謝安白:“黎瑛雪已經來過了,你要去找誰?”
謝安白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有回答。
“别去找她。”柳妤沒有放下攔着謝安白的那隻手,嚴肅地說。
“我隻是想知道她為什麼變成那樣。”謝安白凄凄地說。
“你找不到她的,你不明白嗎?”柳妤斬釘截鐵。自從得知謝安白擅作主張地隻身刺殺陳浠之後,柳妤再沒讓謝安白離開她的視線。
謝安白收回已經邁出去的那條腿,轉過身看向柳妤,壓低聲音:“陳浠究竟有多大的勢力,我們不知道,陳浠背後會不會還有什麼人,我們也不知道。作為一個二品尚書,他有組織這些殺手的能力,但是也不能排除他也是依附于人。”
謝安白頓了一下,接着說:“現在的線索再多,也隻是在那塊鐵闆的外圍打轉,隻有敲進去一顆釘子,才能讓他們從内部分裂。”
“且不說你能不能聯系上她,即使你聯系上,你怎麼知道那顆釘子紮的是誰?”柳妤完全沒有被謝安白的理論說服,“這麼多年過去了,誰也不了解誰,别這麼輕易信任别人。你别忘了……”柳妤及時住了口,沒有繼續說。
謝安白知道她想說什麼,垂着頭,低低地說:“是我害死了師娘。”
“小安。”柳妤伸手掰正她的肩膀,“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你别再懲罰自己了。你可以做回謝安白,不必躲躲藏藏。”
謝安白固執地搖搖頭:“柳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是我對不起師娘,那場悲劇終究是因我而起。”
柳妤無奈,沒再多說什麼。她勸不動謝安白,也不知道還能再用點什麼話術。一直以來,她也放不下那件事。柳妤心裡總暗藏着淡淡的懷疑,同樣固執地認為那件事是有人給謝安白布置的一個圈套。
可惜,柳妤沒有具體的懷疑對象,也沒有條件一一查過去。
“不管怎麼說,你不能去。”柳妤下了最終結論。
看着柳妤的模樣,謝安白明白今日自己定然是出不去這扇門了,隻好回身往床塌上一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故意拖長語調:“行——等、消、息。”
盡管謝安白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柳妤還是很滿意地點點頭:管她心情怎麼樣呢,人在這裡沒事就行。
說完那句話之後,謝安白翻了個身,面朝牆躺着不看柳妤。即使柳妤不斷地拿謝安白喜歡的各種點心哄她,謝安白也沒有半分要與她說話的意思。
“小安,别任性了,你現在去找奚芫就是送死。”柳妤輕聲道。
謝安白還是不答話。
“你不是說,除了黎瑛雪,其他人的事情都跟你沒有關系嗎?怎麼如今無論是趙韓還是奚芫你都這麼上心?”柳妤狀似不解。
對于這個問題,謝安白更是懶得理她,幹脆直接裝睡。
“别裝睡了。”柳妤推了謝安白一把,“今日就會有消息的。”
聽到這話,謝安白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你怎麼現在才說?”
柳妤的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歪着頭打量着謝安白:“果然是裝睡。”
“你騙我!”謝安白惱羞成怒,氣沖沖地盯着柳妤,眼睛裡就要冒出火來。
“倒也算不上騙你。”柳妤遞過來一封信,“就這段時間了,風向也該變了。”
謝安白沒好氣地接過信,三下兩下拆開,還順便瞅準間隙朝柳妤縮縮鼻子皺皺眉頭。
柳妤不惱,隻示意謝安白看信。
黎崆欲彈劾陳浠。
“黎崆?他知道黎瑛雪被誣陷是陳浠在背後操縱?”謝安白疑惑地看向柳妤,“他有确鑿證據,還是隻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