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火災,他曆曆在目,四周煙熏火燎,哪裡都不是出口,他被燃燒着的櫃子砸中,隻能慢慢窒息,最後絕望地暈過去……
“脫了給我看看。”徐昭還是伸手摸了一下,沒摸到火燒後那種凹凸不平的皮膚。
此時家裡沒開空調,天氣還有一些微冷,倘若是夏天,周生京火燒過的皮膚可就得難受死。但現在天氣微冷,周生京隻感覺到癢。
聽到徐昭的話,他内心掙紮,實在是太醜陋了,他自己都看不下去。可是,徐昭就那樣靜靜地看着他,在她的注視下,周生京最後還是慢慢脫掉了毛衣和内襯……
沒多久,周生京就赤裸着上身趴在徐昭的腿上,感受着傷口和空氣接觸那種針紮感。一道長長的傷疤痕迹橫貫在周生京的背部,他委托救命恩人找了很多醫生,已經盡力讓傷疤看上去美觀了,但仍舊有些肉粉色的新肉和背部格格不入。
突然一股癢意從背部傳來,那是徐昭的手指的觸摸感……
“癢。”周生京悶悶道。
徐昭不語,突然加重了手指的壓力,周生京有些疑惑徐昭的動作,很快徐昭低下頭撫摸着他的耳邊的發絲,“不難看,還有點色/情。”
怎麼那道傷口沒有再深點,你怎麼就回來了呢?徐昭眸子裡不耐加深,手上力氣加重,周生京發出一聲悶哼聲——他從前就知道徐昭經常會有一些奇怪的舉動。
此時周生京久違地興奮起來了。
此時,劉莺收到徐英的消息,周生京回來了。
夜深人靜,周生京睡下了,徐昭起身複盤,給劉淵鶴發消息,讓她查是誰把周生京帶去白天聚會的,今天聚會的人多且雜,不好查,但劉淵鶴還是接下了——因為周生京的回來,可能會讓徐昭多年的算盤落空。
似乎察覺到徐昭坐起身了,周生京閉着眼睛摸過去抱住徐昭的腰——他很不安,他消失了五年,太多事情變了,就連以他為傲的父親也在私底下聯系周還,背地裡有了私生子。
甚至……甚至周全知道自己不中用之後,居然還想過撮合周還和徐昭或者其他什麼人。
隻是因為周全自私地想留下自己的血脈繼承公司。
一向關系不太好的母親卻轉而扶持自己的妻子。
太多人變了,那徐昭呢?他不自覺加大了抱緊徐昭的力氣,徐昭伸手拍了一下周生京的臉頰,周生京隻好放松手臂。
“阿昭,你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嗎?”在夜色裡,周生京看不清徐昭的神色。
“有些忘了,有些還記得,怎麼了?”徐昭忍住抽煙的欲望,她不喜歡在卧室抽煙——抽煙的她卻讨厭在睡覺的地方聞見煙味。
“那個時候,我媽逼我次次拿第一名,她從小學的時候就這樣逼我了。高一一開學,你就拿了第一,我居然不敢生我媽的氣,我隻敢生你的氣,同你怄氣,讓你很莫名其妙吧?”周生京低聲自嘲地笑了。
徐昭沒忘,“當然記得,那個時候我還撞見了你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似乎比現在的還嚴重。”
“是啊……”周生京更感諷刺,要了他命的火災留下的傷痕,居然不如曾經父母的責打來的嚴重。
他突然笑了,語氣懷念,“那個時候,你知道以後沒有笑我,第二次考試,你居然每一科都放棄最後一題,我坐在你身後,每一門考試都看得很清楚,你每一科寫完倒數第二題就交了卷子。我一邊覺得你看不起我,一邊又覺得慶幸——這樣你肯定拿不了第一了。”
那種自卑又慶幸的心态快要将他逼瘋了,這個時候,幸虧徐昭主動來找他,他才沒有徹底崩潰。
徐昭其實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在黑暗中,她的雙眼能夠模糊視物了,她盯着周生京的脖子,手掌輕撫上去,心想,怎麼就沒死呢?周生京,你要是真死在了那場火災裡,我會一輩子記着你的好的。
從前你就這樣,你這個人活着就天生是我的絆腳石,難道你是什麼我在人間必須要經曆的磨練嗎?
“阿京,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徐昭輕聲說。
周生京沒聽清,“什麼?”
那場火災,是我放的,徐昭輕吻下去,“我第一次見你,就在想,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生。”
周生京忍不住回吻,心中化成了一灘水,許久未消散的仇恨終于淡去了,無比慶幸自己還能活着回來見到徐昭。
他第一次見徐昭倒是沒什麼感覺,但這就不适合說了。
兩個人喘着氣分開後,周生京笑着說,“阿昭,我甚至願意為了你去死。我被救出來後,醫生說我的求生意志無比的強烈,為了你,地獄我也要爬回來。”
他沒注意到,徐昭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徐昭笑着說,“是嗎?”
那你為什麼沒有真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