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森國際初中部很快流傳開來——曾經的五教舊址有鬼出沒，不止如此，晚上十點左右還會有鋼琴聲，若隐若現，若隐若現……仿佛在對着某人說：我回來了……

“真的！當時我和趙鐵一起走！你問他是不是有鋼琴聲！”男生大喊，“周還！你是不是也聽見了！”

周還正趴在書桌上睡覺，正要說沒有，突然想起徐昭的叮囑，立刻說，“對啊！吓死個人！”

大家還沒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下晚自習，有幾個實在好奇的人結伴去了五教舊址，當時半夜十一點，真的有若隐若現的鋼琴聲傳來，鋼琴聲有些失真，在半夜裡更顯得吓人……

此時是上午第三節課，數學課一向最認真的陶希辰卻困意連連，連着捂嘴打了好幾個哈欠，咖啡不要錢的一樣灌。

周笙終于沒忍住問她幹什麼去了，說到這個，陶希辰就不困了，神秘兮兮道，“扮鬼。”

“哦。”周笙有些懵懵懂懂，但是陶希辰不說，她習慣了不問——最後陶希辰總會說的。

也許是事情成功的那天。

這個時候，徐昭還在畫小人，她再次發給楊萊，楊萊點評：醜得慘絕人寰。

【回家吧孩子，孩子，你比較适合做你的學霸，畫畫不适合你】

徐昭不氣餒，她再接再勵——好幾本所謂的人體教學書都買了，總不能白花錢。

于是徐昭繼續趴在課桌上畫畫，周笙見到，心裡有些冒酸泡，“我就沒怎麼見她學過，怎麼還能保持那個成績的。”

這話叫徐昭聽見了，她得意地小聲道，“姐就是天才，你模仿不來。”

卡裡餘額的增加讓徐昭最近的笑臉都增加了。

陶希辰想到徐昭的法子，發自真心道，“對對對，你真他爹的是個天才！”

“好啊，你倆排擠我識吧。”周笙磨牙，徐昭不要以為現在她考不過她了，自己就看她順眼了。

徐昭輕飄飄的一句“你和陶希辰最要好了，誰不知道？”，總算讓周笙閉上嘴專心聽課。

周笙不能考差，有意思的是，她是凱森國際高中部前五名裡唯一一個家裡沒背景的。

事實上，徐昭沒有認真考不完全是因為周笙。

凱森國際的論壇裡，每次出成績都會有好事者發成績單，然後評判一下，徐昭花了一晚上，找關鍵詞一條條帖子翻下去，總結了幾乎五屆高中學生的成績，發現前五名家裡都有背景——除了周笙。

但周笙也不能說沒背景，按照她和陶希辰要好的程度來看，陶希辰就是周笙的關系。

所以，不出意外，凱森國際不允許沒背景的學生考入前五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了。

那她還老老實實按照實力考試幹什麼？考得能混到凱森國際的獎學金就行了。

對于徐昭的成績，柳霞那邊也奇怪——徐昭是數學不至于沒拿滿分吧？她教數學的，題目難不難她自然有數，自然也知道徐昭的水平。

她決定一探究竟。凱森國際的卷子是機改，答題卡各個闆塊都分開不同老師改的。

很多時候老師批改卷子都改得老眼昏花，根本記不住某個同學的答題情況。柳霞找到上次月考的卷子和答題卡存放點——本來過幾天該銷毀了，柳霞借口找個問題卷，支走其他人，自己一張張找起來。

說實話，柳霞有些擔心徐昭是不是受到了隐形霸淩，導緻成績下降，或者徐昭真的因為和陶希辰這些富家子弟走得近，自甘堕落到不好好學習。

答題卡很多，雖然室内開着空調，柳霞還是找得滿頭是汗，最後終于在角落找到了自己班的答題卡。

柳霞開始翻答題卡，徐昭的字體似乎是專門練過的，很是賞心悅目，柳霞坐在地上，抽出徐昭的答題卡細細閱讀。

她先從最末尾的最後一道大題開始看——滿分。

最難的一道，徐昭做得非常完美，于是柳霞開始往前看去，大題完全滿分，沒有任何扣分點。

翻面後，柳霞完全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徐昭沒有塗前三道選擇題的答題卡。

試卷仿照高考出的，選擇題難度按照從易到難的程度依次增加，前三道選擇題可以說是整張卷子最簡單的。

柳霞把滿分扣掉三道選擇題的分數，剛好是徐昭的分數。

半晌，柳霞笑了，這孩子……

她很聰明，不僅僅是試卷分數。

柳霞不再管徐昭幹什麼了——雖然有些心疼，未成年的孩子自覺找靠山，在校園這個象牙塔，但是這也說明了，徐昭擁有了優秀的審時度勢的能力。

她會在未來三年泯然衆人矣，但是也說明她不會是被人欺負到跳樓的軟包子性格。

說實在的，這學校的很多學生背景太大，當老師的很多都輕易打罵不得，柳霞隻能希望那些進來的，能夠好好學習的苗子，不受社會因素的管轄。

哪怕柳霞自己也是靠關系進來的，她依舊對于自己的教師職業有着隐埋心底的熱愛。

“你聽說了嗎？”周笙低聲道。

“什麼？”陶希辰湊近，徐昭也湊近。

“我們班主任柳老師，是靠走關系進來的。”周笙晚上住自己宿舍，和自己宿舍關系還不錯，平時也會和舍友聊一些八卦。

“不能吧，柳老師教得挺好呀。”陶希辰主課唯有柳霞的數學課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