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周梧那口酒剛端起來,還沒咽下去就噴了出來。
“咳咳咳。”他低聲咳嗽着,一邊憋着笑看臉黑得更鍋底一般的沈锏,一邊望着遠處熊心豹子膽的林垣。
一顆腦袋跟探測器一樣,轉來轉去。
不僅是他的眼神在沈锏和林垣之間打轉,自打林垣喊出那句話後,場内所有人幾乎都停滞了下來,隻剩下柔和的音樂聲充當背景。
拜林垣所賜,沈锏二十多年來還真是頭一回被當做猴來看。
偏是林垣無知無覺,不知道自己做什麼膽大包天的事情,還睜着大眼睛看着他。
“你瘋了!你自己把酒摔了,你喊沈锏做什麼?”
“就是,你巴上沈家不說,你還想丢沈锏的人!你以為裝可憐沈锏就會幫你嗎?”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樣?小心明天就被沈家丢出來!”
兩個人被林垣這句話打得措手不及,啞着聲警告着。
他們也不是真傻子,隻不過是不服氣想給林垣一個教訓,這種手法他們對付過好幾個這種人。
而對付的每一個人,沈锏從未說過什麼,所以他們才肆無忌憚。
況且誰都知道林垣隻是個‘藥’,誰會真信沈锏娶林垣這個低賤的下層區omega。
現今,林垣竟然敢喊沈锏來處理事情。
真不要臉。
全場人在心裡默默評價道。
良久過後,見沈锏沒有說什麼,那兩人正環胸準備笑。
誰知沈锏突然将酒杯放在桌面,‘刺啦’的細小聲音,劃開了寂靜的人群。
沈锏沒有當猴的意願,也沒有打自己臉的意思。沈家上一秒宣布他和林垣的關系,下一秒就有不長眼的人上去。
這跟直接把沈家踩在腳下并沒有什麼區别。
林垣不說還好,一說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過來。”沈锏目光透過重重疊疊的人影,盯着那個為非作歹的人。
林垣見好就收,将背過去的拳頭松開。
旁邊人見他過來立刻讓開道,目送他坐在沈锏的旁邊。
“哇,垣垣你真厲害!”蘇在低聲誇贊道。
林垣手上黏酒不太舒服,他不自在地動了動,不遠處的侍者察覺立刻送來了熱毛巾。
林垣看了眼生氣的沈锏,又低下腦袋擦着手臂,不複剛才的嚣張。
隻是在還毛巾的時候,偷偷問了句,“那邊的蛋糕能不能每一個口味給我打包一份?”
侍者茫然了瞬,立刻點點頭,“可以的先生。”
“你還吃呢?”蘇在震驚地上下看了看林垣。
“我下午就沒吃飯,那蛋糕很好吃的。”林垣點評道,又忽然想起這裡的蛋糕還是眼前人推薦的,斟酌了下說,“還有一些,你也可以打包一點。我自己的不夠吃的。”
“算了,我可不要。”蘇在被林垣可惜的語氣樂道,拿出手機說,“你太好玩了,我們加個好友吧。”
“好啊。”林垣察覺到蘇在的友好,從口袋裡掏出管家給他買的手機,點開了信息界面。
“你這個omega,有點意思。”周梧憋着笑。
“閉嘴。”沈锏心裡憋着一股氣,看見林垣那張笑臉就煩。
真會裝。
宴會十點慢慢結束,林垣跟蘇在依依惜别,約定好電話聯系後各自回到車内。
一上車,坐到沈锏身邊,林垣立刻收起笑臉,手機也悄悄塞進褲袋裡,手中隻抱着打包好的蛋糕。
“怎麼不笑了?”沈锏瞥了眼林垣,“剛才不是挺會裝嗎?”
“阿锏,這也是你能叫的?”
林垣一早就猜到了這茬,立刻關機不吭聲。
他又不是傻子,被人欺負了還裝作不知道。隻是被刺幾句而已,又不是要給錢。
林垣能屈能伸,把腦袋低得更下。
“膽子挺大。”沈锏點評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是沈家主事的人呢。”
“我們隻是協議結婚,不要演過頭。”他提醒道。
見林垣不說話,眼睛盯着那幾塊蛋糕裝透明人。
沈锏更覺得林垣此人心機深沉,在宴會上表現出不在意。實際上心裡在意得很,那兩個人一出現,就想喊他幫忙,昭示自己的地位。
“賊心不死。”沈锏總結着。
沈锏的嘴巴跟刀子一樣,林垣腦袋都快垂到蛋糕上了,他深呼吸。
年薪八千萬,月薪六百六十六萬,日薪二十二萬。
忍了!
回到家,林垣把蛋糕放在桌上。沈锏便防賊似得進了主卧,還上了鎖。
林垣看了眼蛋糕,吃了一個,确認不是炸彈,放下心來。
洗漱完,林垣躺在床上,和剛結識的朋友蘇在聊起天來。
“你到家了吧?沈锏有沒有為難你?他那張嘴太毒了,你就當耳旁風!”
林垣笑了聲,靠在床頭道,“我自己關機呢。”
蘇在發來一個哈哈笑的貓貓頭,“你是沒看見你喊那一聲,沈锏臉都黑了。他長這麼大,還沒人敢當面給他不自在呢。”
林垣喊完就後悔了,沈锏實在是太吵了。
還不如打一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