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锏看他羞赧的樣子,懶得再糾正。
林垣很少生病,所以每一回生病都得持續一段時間。沒有等級優勢,就純靠着身體拼殺。
幾乎一天沒吃飯,林垣的肚子餓得咕噜叫。
“我去做飯。”林垣伸了伸酸軟的肩膀,準備起來燒飯。
“你這幅樣子做飯,是準備讓人舉報omega協會,說我虐待你嗎?”沈锏坐起身來,目光落在林垣蒼白的面容上。
林垣覺得自己比昨晚好了很多,甚至力氣也恢複了不少。再說,隻是一個發燒而已,他又是和沈锏一樣瞎了。
林垣當然自動忽略了,沈锏瞎了還冒着風雪出去找柴火,回來處理兔子的事情。
“沈總,我可以。”林垣揚起手握住拳,給沈锏展示了幾秒不存在的肱二頭肌。
沈锏再一次無法理解林垣。
“真的。”林垣兩眼看向沈锏,肯定道。
一個病弱的omega大病後還想幹力氣活,怕不是在找死。
沈锏不覺得這是堅強。
所以他擡手按住林垣的肩膀,“躺下。”
林垣看着沈锏穿衣服下床,走到鍋旁邊去處理昨晚的兔肉和魚。
沈锏的背部很寬且有明顯的肌肉起伏,他的動作很利索,失明并不能幹擾他。
自從十五歲媽媽住院起,再苦再累,他也沒有說過不行。發燒他也可以上班,摔倒他也可以爬起來,長久以來他都是一個人。
炊煙緩慢升起,柴火香氣飄開。
林垣心想明明對方諷刺自己是個劣等omega,一個無能的人。
可看見沈锏的動作,剛才按在他肩上的熱量仿佛還依存着,燙得他有些瑟縮。
沈锏做飯并不好吃,隻能說勉強入口的程度。好在林垣也不是沒吃過苦的人,所以也沒在意。
林垣清醒後,發現那個地方似乎不怎麼痛,按照他為數不多的經驗,應該沒到那一步。
林垣松了口氣,看來沈锏還沒那麼變态。
昨日沈锏帶回來的柴火足夠,兔子也大,魚還剩兩條,再對付一日都夠。
兩個人在屋内待了兩天,林垣的感冒總算步入痊愈的階段。
落滿雪的山林融雪後,露出了一條山路。林垣曾站在高處望過,山腳下是有人煙的。但當時雪路太深,又怕人找過去,所以沒有下去過。
他本來想等天氣再好些的時候,下去一趟。卻沒想到,下面的人倒先上來了。
“您好。”林垣正在砍柴,看見兩個人陌生男子上來時,還愣了下。
“還真有人在,我還以為俺們老花眼了呢。”年長的男人說道,轉頭示意身後的年輕人放下袋子。
“你們從哪來的?”
林垣不知道眼前人的底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搭話。
沈锏從屋子裡走出來,眼睛坦然地望着那兩個人,幫林垣說了,“京都。”
“那麼老遠?”年長者說,“你們能找到這裡運氣不錯,這屋子就是留給受難的人。”
“前幾天雪大,我們也上不來。今天才上來了,給你帶了點東西。”
老者說話做事很利索,沒有問他們來這裡做什麼,隻是把東西放下,囑咐他們小心野獸後,再也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兩個人來這說了不到五分鐘的話,林垣甚至沒反應過來。
他翻開袋子一看,是玉米紅薯等吃的,看來真是來送溫暖的。
林垣望着兩人的離開背影,還是有些茫然。
“白重族的人靠山吃山,敬奉山神。因為族人經常進山打獵,所以會在山上造間屋子留着休憩。且他們每次進山前,都會進行禱告。”
“我們忽然出現,能住進這間屋子,被視為山神的眷顧。”
林垣蹲在地上,仰頭望着沈锏,眨了眨眼。
不确定是不是沈家編纂出來的,明明是個瞎子,怎麼就知道對面的人是誰了?
沈锏敏銳,立刻明白了林垣的沉默。
他低頭看向林垣,冷冷罵了句。
“文盲。”
林垣:......
就這麼猝不及防被罵了。
林垣發誓,等下他要在魚湯裡放很多很多很多鹽!
有了袋子裡的食物,林垣不必出門覓食,甚至可以吃得飽。
“豬。”
吃完第二碗飯時,林垣再一次被評價。
他發現那晚之後,沈锏更喜歡陰陽怪氣了。
每一回,都讓他招架不住。
雪融化很快,村子到屋子的路越發清晰。
第二天一早,林垣便帶着沈锏下山。他們被困幾日,終于可以打電話叫人來接了。
林垣扶着沈锏走進村長家裡,路上收到了不少新奇的目光。
村裡人都知道山神收留了兩個人,沒想到這兩人都長得這麼出衆。
村長的房子是村裡最大的,也是唯一裝了座機的。
林垣聽從沈锏的命令,要給人打電話。但做這件事情之前,總得交涉一二。
沈锏是不必想了,他冷着一張臉走進來。不管是誰來寒暄,都是那副表情。
好似不是他來求别人,而是别人來求他的。
林垣真怕沈锏這幅樣子被揍,連說了幾句好話。
沈锏坐在門外的木凳子上,旁邊是村裡人曬得果幹,聞着味道極佳。
不是沒有小輩搭話,但沈锏始終不鹹不淡地回複,沒過多久,他身邊便沒人在。
不少見過沈锏的人,都在旁邊說,“也不知道怎麼讓山神眷顧了,是因為那張臉嗎?”
“這脾氣也太差了。”
“是啊是啊,我剛才多說了兩句,那人看我的眼神就不對了。好像在罵我,但是又不知道在罵什麼。”
沈锏聽不見那些評價,聽見了也沒所謂。
他在門口等林垣,也不知道林垣在幹嘛,過了許久也沒出來。
手指忽然被掃了下,沈锏垂眸,感受到了一隻小貓在他旁邊。
“喵喵喵~”
貓咪似乎是被果幹的香甜吸引過來的,夾着嗓子想讓它給幾個,往常它都是這麼吃上的。
可眼前人并不是平常人,在聽見它撒嬌的聲音後,竟然從果盤裡拿出果幹丢進了自己嘴裡。
貓咪見狀,差點氣得沒夾住聲音。
沈锏聽着它氣急敗壞的聲音,剛才被打擾的煩躁才散去一些。
冤有頭債有主,可憐的小貓也是頭一次被主人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