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曬不曬?”
沈锏不愛和小孩說話,小孩問了幾次,他才肯大發慈悲地說一句,“不曬。”
小孩實在沒話了,自己蹲在小坡上拿樹枝戳螞蟻玩。結果為了躲四散的螞蟻,不小心往後退了一步,踩空下去。
小孩猝不及防往後摔去,他吓得閉上眼睛,大叫了聲。
等了會,好像沒摔下山坡。
他睜開眼睛,一擡頭,是剛才那個不好說話的哥哥拿腳抵住了他的屁股。
“起來,不要随地躺下。”
“......哦。”小孩拍拍手連忙起身,又擡頭盯着人。
過了幾秒,他鼓起勇氣。
“哥哥,你是好人!老師下次發給我小紅花,我帶給你,獎勵你!”
老師說做對事情就要鼓勵,要誇獎!
“......”沈锏頭一次被人發好人牌,還是小孩。
“幼稚。”
也沒說要不要。
林垣送完鐵鍬回來,剛想拉過沈锏的臂膀,就見他縮回手。
嫌棄之意太過明顯,林垣默然了瞬,而後舉起雙手,“我洗手了的。”
沈锏睜着他看不見的眼睛,看了會才昂首讓人扶着。
“我們走了,你們玩注意安全啊。”林垣溫聲和他們說完,就被沈锏催着離開。
幾個小孩高高興興地和他們說拜拜,并告訴他們明年可以回來許新的願望。
兩個人緩慢地走在林中,任由陽光将他們籠罩。
待林垣提醒沈锏踩過一個石頭後,沈锏忽然開口。
“你許的什麼願望?”
林垣低頭的動作一頓,擡起頭來,“說了就不靈了。”
“那你還寫我名字?”
“你看了我寫得?”林垣驚訝出聲,吓了一大跳。他可沒寫啥好東西,沈锏一路上不吭聲别是氣到了。
沈锏被他生硬的語氣取悅,就知道這人一定不會放過。
“猜的。”沈锏可沒有窺探人秘密的愛好。
還好。
林垣狂跳不止的心髒終于緩和,幸好沈锏看不見。
之後的路程林垣不敢說話,怕沈锏再語出驚人。
兩個人花了比來之前多一倍的時間回來,因着一上午不在家,屋前都被各種動物占領了。
林垣腳步重了些,門前的狂歡會觀衆‘嗖’得一下散開。
沈锏仍然看不見,他扶着人坐下,想剛才那通電話打出去到底多久來人。
“中午把那條魚燒了,兔肉就留晚上的。”沈锏提醒。
“全部嗎?”
突然大手大腳起來,他還有點不習慣。
“嗯。”
得到肯定答複後,林垣想也許那些人會很快趕過來,所以沈锏才會讓這麼快消滅掉存貨。
“哦。”林垣低頭應了聲,轉身走向柴房,把放在雪地裡的兔肉拿出來解凍。
那群人來得确實很快,第二日林垣把沈锏喊起來洗漱,兩個人輪流對着洗漱時,外面忽然響起劇烈的馬達聲。
馬達聲很大,林垣吓得手一抖,牙刷擦過牙龈,劇痛随之而來。
沈锏聽到了馬達聲并不意味,眼神都沒給外面一個。隻是在聽見林垣突然的倒吸聲後,才勉強給了點反應。
“這也能吓到?”
“沒。”林垣嘴硬得很,當他沒聽見沈锏語氣中的嘲諷?
沈锏聞言嗤了聲,察覺到林垣擦嘴的動作,擡手将指腹按在他的嘴唇上。
“傷到了?”
說話間,沈锏湊近了些。林垣手上還拿着杯子和牙刷,眼前猛然放大沈锏一張臉,心髒險些跳停。
唇瓣上溫熱的觸感還停留,沈锏還往旁邊摸了摸,指尖撞了下牙齒。
“撞到哪裡了?”沈锏輕擡起林垣的下颚,手指往裡探了探,撞上柔軟的舌頭。
林垣憋紅着一張臉,剛要說話。
門外突得傳來好幾道厚重的腳步聲,沉悶的敲門聲緊跟其後。
“沈總,您在裡面嗎?”
林垣吓得渾身一激靈,忙往後退了幾步,牙龈的痛感被壓下,取而代之的是唇瓣灼熱的溫度。
“膽小。”沈锏察覺到林垣的瑟縮,說。
林垣聽到這句評價,氣得撇開頭。
要不是沈锏突然湊近,他哪裡會吓到。
沈锏知道林垣臉皮薄,伸手沖去手指上的泡沫。
木門過了幾分鐘打開,林垣看着外面站滿了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镖,那晚的回憶沖入腦海,差點轉頭回去。
“林先生。”為首秘書打扮的人見到他,忙上前。
林垣不認識這個人,但看樣子猜到對方是誰。
他低下頭,側過身,“沈總在裡面。”
那人一喜,就要進去,誰知裡面傳出沈锏的聲音。
“站門外去。”
那人腳步一頓,看了眼裡屋,最後往後退去。
林垣茫然地往裡看了眼,沈锏正坐在床榻上,手裡抱着他早上倒的開水,面色也不難看。
不像是生氣了。
“怎麼了?”林垣走近,問。
“你住的地方你讓人随便進?”沈锏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一副‘你怎麼那麼不講究’的模樣。
“......那不是你的秘書嗎?”林垣沉默。
沈锏喝了口熱水,看向他。
“所以呢。”
林垣不懂,便随着他的眼神看向屋内的窗戶。
被困的這幾日,他們都在這度過,算是共苦了。
屋内靜了片刻後,沈锏放下杯子。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