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扶着他的肩膀讓他靠在椅背上坐正,想着或許過個十來分鐘,秦情緩一緩,自己能醒過來。
他借着沙發背後燈帶的光暈看秦情,一張還帶着零星稚氣的臉。
小孩兒長得人模人樣,居然到現在沒談過戀愛。秦晝的“初戀”好像是在小學吧,封存自己?幼兒園就跟同學拉手手了。
朋友裡感情經驗最少的是Nancy,明年秋天準備跟第二任男友走入婚姻殿堂。封存身邊那些莺莺燕燕,也都是在情場裡翻來滾去的黃金老手,他從來不跟嫩頭青拉扯,太麻煩,所以一般都扼殺在搖籃裡,連接觸都不接觸。
在花花世界待久了,看着秦情這隻稀有動物,就覺得眼睛、耳朵都清靜,很舒服。
封存盯着他的耳垂笑了笑,不自覺地,又想伸手去逗。
一時間,差點忘了他是秦晝的弟弟。手伸到一半,又放回來。秦情也叫他一聲哥的。人清醒着還好,打打鬧鬧也就過去了,但現在人睡着呢。幹什麼都像在欺負他。
封存坐在旁邊回了幾條信息,又在網上刷到了父親在法國領獎的照片,新聞标題寫着首位華人畫家什麼的。
緊接着,母親發來微信消息:“你爸得獎了,找個機會祝賀一下。”
你也是剛剛看新聞才知道吧。
封存動了下眉毛,回複了一個:好。
然後又退出微信,去郵箱編輯了一封祝賀郵件。以前師姐就老說,他對待他爸,就像是對待導師,他爸對他,就像是對待學生。但作為“師生關系”的雙方,父子二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安無事二十多年。
發完郵件,封存看秦情越睡越沉,雙眼緊閉着,眼睫毛一抖一抖,眼角眼尾還有透亮的水珠。短時間内要他自己醒過來,應該是不大可能。
他拖着秦情的胳膊,把他一路背回了二樓。封存幾乎沒有背過男人,不對,不是幾乎,是根本沒有背過男人。
梆硬的骨頭硌着硬/邦的肌肉,短短一段路,走得他很不舒服。
把秦情放上床,封存揉了揉背,又俯身給他蓋被子。誰想秦情猛的一個翻身,胳膊勾住了封存的領口。封存順着力道,直接倒在了枕頭上。
秦情的胳膊壓着他胸口,沉得不得了。
這還沒完,二十秒後,又帶着一股酒精的味道,手腳并用攀了上來。
封存試圖推了幾下,但沒能推動,秦情還很不耐煩地哼唧了兩聲。
封存望着天花闆,眨眼睛。
算了。
在哪兒都是睡。
-
天剛蒙蒙亮,秦情醒過來。
頭昏腦脹。腰酸背痛。
眼睛酸澀。不想睜開。
他挪了挪胳膊,又動了動腿,想要調整姿勢,躺得舒服些,然而腿間的被子仿佛換了形狀,不隻是形狀、還有材質。
硬了吧唧的,一點都不軟乎。
秦情蹬了兩下,忽然一愣,猛地睜開雙眼!就瞧見枕頭邊上模模糊糊有個人形輪廓。
......我
......我
......我草?
秦情維持原有姿勢不動,催促着腦袋飛速旋轉,他努力回憶着幾小時前的一點一滴,記憶就好像被人澆灌了鋼筋水泥,焊死在了他提出要喝點兒的那個時間點上,死活不往後走。
秦情有點慌,他不知道自己對封存做了什麼。
雖然他喝酒本來也就是想要做點什麼,但!但不是像現在這樣啊!
秦情的下巴搭在封存肩膀上,再往前一點,鼻尖都要戳到對方臉頰了。自從意識到身旁躺着封存,秦情每一寸肌肉都熱了起來,像是剛做完運動似的。他輕輕嗅聞着封存的味道,分明倆人用的沐浴露一模一樣,可為什麼聞上去截然不同......
不對,完蛋了。
秦情遲鈍的大腦終于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但這個破爛的中樞器官想要喊停,已經來不及了。
他、他有反應了。
秦情瑟瑟縮縮想要收回膝蓋和手臂,挪動不到一寸,封存陡然睜開了眼睛。
“嘶——”秦情吓得倒吸涼氣。
封存眯着眼睛揉了下眉心,還拍拍秦情壓在他胸口上的手,用平和的語氣安慰道:“别‘嘶’,我沒對你做什麼。放心吧,這點良知還是有的。”
秦情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别處,他的理智被yu/望完全接管了,暫時沒空管什麼良知不良知。
“啪嗒”一聲,封存伸手打開了床頭燈:“我還是回——”
燈光乍亮,秦情盯着那個不可言說的地方,石化了。
封存視蓦地一愣,線也落在了和他同樣的位置,眼底滿是震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