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麼樣呢,他改不了。
算了吧。
沒有分量的人生,二十幾年都是這樣過的,其實早就适應了。既然沒有能力改變,那也沒必要過分強求自己啊。
是吧,逃避......
逃避可恥但有用啊。
有用的。
可為什麼秦晝死了,秦晝死之前拉住了他,秦晝在下沉,封存也被他拉着拽着,在濃霧裡下墜了。
這就是所謂的分量嗎?
看來有份量的日子,也并不好過啊。
他很想轉身再逃,可秦情在這兒,他跑不掉的,秦情在這兒。
一隻手搭上封存肩膀,Nancy清了清嗓說:“其實......他也是成年人了,如果你......沒什麼的。”
封存站起身,摸了把臉,Nancy遞了手帕給他,他接過,擦臉,搖頭。
“那誰說,他找你複合了。”Nancy問,“還站在外頭呢,是在等你的答案?”
“我給過他答案了。”封存擦幹臉,說。
封存去洗手間之前,他對俞舟搖了頭。俞舟看見了,沒再多說什麼,眼神有些落寞。可秦情沒看見,秦情追了進來,秦情大聲喊道:“你不要答應他!”
......
“先回去吃飯吧。”封存說。
“小孩跑了。”Nancy說。
“我知道。”封存說。
“不打個電話問問?”
“晚點吧,”封存想了想,“他需要時間消化,我也是。”
-
這天晚上秦情沒有回家,封存一直在客廳等他,淩晨三點人都沒回來,封存打了他電話
——關機。
封存沒有再打第二次,他丢開手機,去了小區裡二十四小時開放的遊泳館,直到六點鐘,有人來晨練,才離開。
他一路漫無目的地走,走到了一個藝術片區,這邊全是大型廠房構造,有畫室啊、酒吧啊、咖啡廳啊、射擊俱樂部啊,一些奇思妙想的手工工作室之類的。
封存在一家早鳥咖啡買了杯玻璃瓶裝的美式,喝了幾口,把腦門兒稍微沖開了些。
斜前方有位正在掃落葉的環衛工,正在靠着牆壁吃包子,他身邊走過了一個牽比熊的中年婦女,比熊的脖子上挂了鈴铛,一路丁零當啷響,封存的目光跟着鈴铛的響聲移動,他看到卷簾門上貼了一張出租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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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情頭天晚上是去潘博家睡的,他睡的是一張中間凹陷的沙發床,歪歪扭扭還很硬,一覺醒來,背都要炸了。
他是被潘博起床的動靜吵醒的:“起這麼早做什麼啊?你公雞嗎,上趕着打鳴?”
“這還早啊?七點了!”潘博一邊穿褲子,一邊說,“今兒周六,店裡早上晚一個點兒開門。”
秦情打着呵欠坐起來:“你馬上要出去了?”
“你要困就接着睡呗,我出去了,也沒人趕你啊。”潘博說。
“算了,”秦情揉着眼睛想了想,“我跟你妹單獨在家,不太好。”
“我對你這點信任還是有的。”潘博說。
秦情掀開被子,從沙發床上跳起來:“今天晚上——”
“今晚你還來啊?無家可歸啦?把你那新哥得罪了?”
“......我今天晚上要去Emma姐那兒。”
“噢噢,”潘博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樂,“她還給我起了英文名呢,叫......偷米!”
秦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對了,你要是沒得罪你那新哥,也幫我帶句感謝吧。”潘博說,“小蘭去跟那個女醫生聊了幾次,感覺狀态好了很多。”
“你自己怎麼不說。”
“我嘴笨啊,說不好,怕得罪人。”
“我手機呢?”
“不知道,沙發底下呢?”
秦情趴在地上,在縫隙裡摸到手機,想要開機,已經沒電了。
“充電頭借我下。”
“我是安卓,”潘博說,“待會兒自己出去掃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