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陸憶安意料,林妙不僅醒了,恰好撞上她出門。
一向都是别人向他請安,哪有他給人問早的份?
況且系統讓他問早,不是一般的問早,是花癡書生式的問早。
陸憶安有些局促,遲遲沒開口,林妙便已經鎖好門,轉過頭發現他。
“慕公子,你怎麼在這?”
林妙身披白色狐絨大氅,燒的看起來暖和極了,一看就很暖和,許是熱的,林妙雙頰微微泛紅。
陸憶安有些心猿意馬,拉住林妙的手,笑得花枝招展,眼神拉絲道:“林姑娘,早啊。”
這番舉動實在親昵,陸憶安本以為林妙會甩開他,誰料林妙沒推開他,反而抓緊他的手,将人往外拉。
昨天陸憶安送了她镯子,林妙對他觀感還不錯,熱情道:“你來的正好,餓了吧,快随我一道出門吃早膳!”
【恭喜宿主完成每日任務,接下來的時間,宿主可自由活動。】
昨日随着林妙一同回來,吳用的警告曆曆在目,眼下重獲自由,陸憶安自然對林妙的這番邀請避如蛇鼠。
他萬萬不能跟着去,又讓吳用逮到把柄,趁着還沒被林妙拉出大門,陸憶安将手從自林妙溫暖的手抽出。
手上冰冰涼涼的觸感消失,林妙隻覺有股莫名的燥熱,不知是體熱還是煩的。
林妙回頭,陸憶安站在原地抿唇,視線落在地上沒看她,林妙不解道:“你這是做什麼,你不用早膳的嗎?”
陸憶安不想跟林妙太過親近,擡起頭認真嚴肅道:“抱歉林姑娘,不能陪你去了,春闱在即,在下還得抓緊去溫書,恕不奉陪!”
陸憶安抛下這話,不等林妙回應,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回屋了。
不去就不去,幹嘛變得這麼冷漠,這人怎麼有兩副面孔呢?
往日隻要林妙說什麼,吳用絕對不敢說一個不字!
林妙有些不高興,對着路中央礙人的石頭踢了一腳,道:“不去就不去,我才不會給你帶早膳呢!”
林妙動靜不小,除了睡如死豬的吳用,陸憶安一字不落聽到了。
陸憶安默默關上門,坐回窗前繼續溫書,誰料耳邊盡然是林妙離開時的氣話。
他也沒做錯什麼大事,為什麼林妙的話會不停在耳邊萦繞?
半個時辰過去,腦海還是林妙的模樣,書也一直停留在第一頁遲遲翻不過去。
陸憶安不想再想,果斷倒杯昨日剩的冷茶,一杯冷茶下肚腦子清醒些,好不容易進入狀态,這時門突然響了。
扣扣扣!
扣扣扣!
扣扣扣!
敲門聲很急,陸憶安本就苦惱沒法進入狀态,心情算是低到谷底,冷聲問道:“何人在外頭?”
敲門的人并未出聲,倒像是也跟他賭氣,敲門聲越發大起來,速度也越發快。
整個胸口都随着門響聲顫動,陸憶安又氣又無奈,灌口冷茶降了火氣,再起身去開門,竟是吃完早膳回來的林妙。
大冷天的,出去轉了一圈,林妙渾身冒着一股寒氣,目光冷淡,明明穿得很厚實,冷得像塊冰。
陸憶安忍不住哆嗦,他摸不準林妙的來意,隻道:“林姑娘這是?”
林妙不發一言,從袖口拎出一包東西,丟臭雞蛋爛菜般抛給陸憶安。
陸憶安惶恐地接住,本來但心是什麼危險物,剛觸到碰手傳來一股暖意。
是包鼓鼓囊囊的油紙,散發着濃郁的香味,像是包子之類的點心,林妙給他帶早膳了。
看這份上,林妙之前敲門再不得體,陸憶安也不好朝人發火,道:“多謝。”
聞言林妙轉身便走,冷冷丢下一句:“沒什麼好謝的,我點多了,吃不完而已。”
不知為何,明明林妙語氣極不友善,聽她這麼一說,陸憶安心底的煩悶一掃而光。
好巧不巧,他的肚子剛好餓了,不争氣地咕噜叫。
陸憶安是真餓了,打開油紙,是三個香噴噴冒着熱氣的大肉包子。
陸憶安迫不及待拿出一個咬了一大口,湯汁香濃,肉□□薄肉多,外皮勁道,肉質細膩,鮮香美味,一點也不比禦膳房的肉包遜色。
即便配着冷茶,陸憶安也是連着吃完了三個肉包,得意猶未。
陸憶安吃飽喝足,渾身暖洋洋的,精神抖擻地拿起書,再次投身書海。
陸憶安心無旁骛,許久未誦讀經典,陸憶安看得津津有味,一坐便是一個時辰。
日頭漸漸挪至頭頂,估摸臨近午時,陸憶安放下書,起身伸個懶腰。
這時,伴随急促的腳步聲,陸憶安的門再次被拍響,傳來吳用罵罵咧咧的聲音:“慕白,你在裡頭嗎?别讓我發現你又慫恿主子出門去花天酒地!”